之所以会投向陈玉枢麾下,为虎作伥,便是因他能够随意收回这劫数。”
陈珩微微颔首,心下也亦了然。
如此一来。
倒也不足为奇了……
陈玉枢需人手为他做事,以冀最后能够整全六宗之力,反攻回去虚皇天。
而生死都操之于他之手的子嗣,无疑便就是最好的鹰犬人选!
毕竟劫数能够收回,就亦是能够放出!
有此威胁下,不怕他们不去尽心。
“似撤下劫数,收为鹰犬之举,这尚仅是如陈婴等寥寥几个人杰,才方能够存有的荣待。”
这时。
乔玉璧声音淡淡又响起,道:
“他之所以要将子嗣搜罗进入先天魔宗,还因子嗣若没能渡过小纯阳雷,分化出的劫数便不能消弭,又要重归了他身……因而,陈玉枢便又想出了一个法门。”
“敢问是何法门?”
“食人。”
“食人?”
“对于那些道性不显,资质平平者,陈玉枢也不会费心去收回他们身上的劫数。
因这等人是渡不了小纯阳雷的,无法消弭劫数。
以陈玉枢的脾性,自然也不会浪费点滴,与其在坐视他们在雷劫下灰灰,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物尽其用。”
乔玉璧声音缓缓传来:
“同是参习的太始元真,是他的骨血造就。
若将之炼丹吞食了,视那被食子嗣修为强弱,其中虽会损耗不少,比不得度小纯阳雷,但也亦可消弭些劫数,你可明白了吗?”
这语声虽然平静。
陈珩却听出了背后的一番凄风血雨。
越攸之所以要将他带回先天魔宗,想必也是打着此注意。
若他在陈玉枢看来是个道性出众,又愿意恭顺乞怜的。
那陈珩便如陈婴一般,可以被收为鹰犬。
而若他资质不显,又不愿顺从。
想必被越攸擒回先天魔宗后。
距离成为陈玉枢的腹中血食,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具躯壳,这身世……”
陈珩暗叹了一声,心下微微一沉。
尽管此先已隐隐有所猜疑,但真正事态的麻烦,还是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前身的生父竟是一尊已注定合道的大能真君,且分明对血裔不怀着丝毫善意。
还未道成便将要对上这等人物,着实不是什么幸事……
“麻烦了……我虽并非是胥都天的陈珩,但到底是占了这具躯壳,且修行了太始元真,道基成就,同那卷方术已联生了感应。
据乔真君方才的言语。
这般景况下,无论是废去道行,更改练炁术,亦或是舍弃现下身躯,直接转修神道或是鬼道种种,同样也避不开劫数……”
陈珩眼帘一搭,眉头皱起,神情微有些复杂。
然后。
未等他继续深思下去。
乔玉璧又道:
“事已至此,纵再懊悔也是无用,太始元真乃劫仙老祖的创造,放眼宇内,都难有可以企及者,你而今的道基,并不逊于八派六宗的真正天骄之辈。
一路修行以来,想来也是有赖它而活命的时候?”
陈珩闻言颔首。
因参习太始元真的缘故。
他在练炁境界时,胎息之深厚,便可比拟寻常的筑基。
好几番。
倒也的确是因太始元真。
他才能夺得造化,化险为夷。
若是未曾修行此法门。
陈珩只怕连今日站在金鼓洞的机会都不会有,早已成了无人记起的朽骨一堆,更莫提后续种种了……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皆有来因。今日之果,又何尝不能颠转成来日之因?
你能不汲汲于得,戚戚于失,才方是我辈修道人的本色。”
乔玉璧微微一笑,原本平淡的语声也缓和些许,道:
“说了这些,对于自家的前路,何去何从,心中可有计较了么?”
“还请真君教我!”
陈珩听出了乔玉璧的话中意思,躬身一礼,道。
大敌当前。
即是越攸这次失利,但折损的也仅是一具灵身,对他这类先天神怪而言并无足轻重,不过九牛之一毛而已,随时都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