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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她手腕敏捷地一翻,迅速脱剑换手,运足力气猛地一劈,那束缚忠犬的缰绳刹那间被斩断。失去控制的忠犬四散奔逃,追兵的雪橇没了拉力,速度急剧下降。而后方的雪橇因惯性来不及停下,直直撞了上去,一时间,人仰狗翻,惨呼声不绝于耳。
杨炯目光如炬,手中雪杖紧握,时刻留意着忠犬卫的动向。见李澈持剑迎敌,他心领神会,趁恶狗和忠犬卫被李澈剑势吸引之际,挥动雪杖,狠狠戳向忠犬卫的雪橇缰绳与拉橇的恶狗。
每一下攻击都精准刁钻,恰到好处地配合着李澈大开大合的剑招,一时间,两人一攻一守,动作行云流水,宛如一体。
在他们紧密无间的联手攻击下,忠犬卫们渐渐招架不住。不是雪橇被雪杖破坏,就是恶狗被剑刺伤,场面愈发混乱,伤亡不断增加,原本汹汹而来的追击之势被成功遏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李澈那透支的体力彻底消散,她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剑招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厉。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在寒夜中结成了一层薄冰,让她的动作更加艰难。
杨炯察觉到李澈的异样,焦急地问道:“梧桐,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专心点。” 李澈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佯装平静地回应。
值此当口,一直在战场外围冷眼旁观的完颜撒离赫,就像一只蛰伏的猛兽,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李澈,心中暗自思忖:这厉害的女子连续作战,体力怕是已经到了极限。想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缓缓拿起一把强弓,眼中寒光闪烁,毫不犹豫地捋箭上弦,稳稳瞄准了李澈。
此时的李澈,正与一名忠犬卫杀得难解难分。连续的高强度作战,早已让她体力严重透支,五感也变得迟钝起来。周围的厮杀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那细微的弓弦颤动声,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侧方飞来的箭矢。
只听 “嗖” 的一声,利箭飞驰而至。
李澈只觉肩胛处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瞬间贯穿全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起来。她的五指下意识地痉挛,手中的铁剑险些滑落。
李澈缓缓低下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那支没入肩头的箭矢上,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满是惊惶与难以置信。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涌出,浓稠的液体顺着箭杆蜿蜒而下,在惨白的雪地上溅开一朵朵凄厉的血花,染红了大片衣衫,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尤为刺目。
“梧桐!!!”
杨炯眼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拖着李澈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我…… 我没事。” 李澈强忍着疼痛,勉力挤出一丝笑容。
“别说话,我带你走,你绝对不会有事!” 杨炯咬着后槽牙,脚步不停,全力奔向不远处内卫做下记号的雪山。
李澈摇了摇头,看着周围逐渐围拢上来的忠犬卫,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额头无力地蹭了蹭杨炯的侧脸几下,那动作满是轻柔,眸中尽是眷恋:“放我下来吧,每年五月记得带束瑞香花来看我便好。”
杨炯不语,只是一味地狂奔。
完颜撒离赫看着受伤的李澈和疲惫的杨炯,阴鸷数日的脸终现畅快的笑容:“杨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老匹夫!看咱们谁先死!” 杨炯怒吼一声,摸出身上最后一枚轰天雷,点燃后奋力扔向那雪山脚的一棵树枝打结的松树之下。
完颜撒离赫还没来得及反应,轰的一声巨响便在松树根部响起,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直入雪山山顶。
几乎是同时,一阵沉闷的 “嘎吱” 声从山顶深处隐隐传来,这细微声响迅速汇聚、膨胀,最终化作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
山顶之上,积雪开始簌簌滑落,起初只是星星点点。眨眼间,这些雪粒便汇聚成股股雪流,如脱缰的野马般沿着山坡奔腾而下。雪浪越聚越多,越冲越快,裹挟着沿途的巨石、枯木,势不可挡。
“雪崩!!!” 完颜撒离赫的嘶吼划破冰天雪地,声线因恐惧而扭曲,他近乎疯狂地扯着缰绳,缰绳在他掌心狠狠勒出几道血痕,可他浑然不觉,一心只想调转方向逃离这场灭顶之灾。
忠犬卫不愧训练有素,他们齐声呼喝,动作娴熟地驱赶着头狗。头狗似通人性,发出急切的吠叫,引领着队伍,护送着完颜撒离赫全力奔逃,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杂乱而急促的脚印。
反观杨炯,他背着气息奄奄的李澈,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竟不躲不闪,迎着那排山倒海般的雪崩直冲而去。
狂风裹挟着雪粒,如利刃般割在他脸上,他却目光坚定,脚下步伐不停。
待行到山底,杨炯一眼便瞧见了内卫事先找好的山洞。他咬紧牙关,双腿发力,借着雪橇的冲力,如离弦之箭般背着李澈直接冲了进去。
几乎是同一瞬间,雪崩沿山体汹涌而下,好似一头愤怒的巨兽,瞬间冲进洞口。强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山洞都剧烈摇晃起来,刚入山洞的两人直接被裹挟其中,直朝着山洞深处卷去。
杨炯双臂如铁钳一般死死抱着李澈,在雪浪的冲击下,根本无法起身。他心中焦急万分,正思索着脱身之法,突觉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消散,彻底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