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别说了,正好让他见见他道侣。”
听到这话,中年女修顿时炸毛了,盯着唐籍怒道:
“谁允许了?!”
“师叔祖,我可好不容易才把娘儿俩都保住,你让他进去,小蝉心情激动,万一又伤了身体怎么办?”
“你这不是胡来么!”
唐籍被中年女修指着鼻子骂,却也同样不敢多说什么,悻悻道:
“我这不就是这么一说嘛,好了好了,乖侄孙,你就别说了,这么多人……”
中年女修闻言,脸上激动的神色这才稍稍缓了些,不过还是冷冷道:
“小蝉情况并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好,不养个几年是肯定恢复不了的,这还是因为她身体底子不错,不然这辈子都恢复不成!”
王魃神色一凛,连忙躬身行礼道:
“晚辈见过娴前辈,多谢娴前辈出手救治内子,晚辈铭感五内。”
“娴前辈说什么,晚辈定当照做。”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宝物或是灵药,可以帮助内子恢复的……晚辈这就去寻找。”
王魃目光诚恳无比。
中年女修见状,倒也面色稍缓,虽然语气仍旧有些冷淡,不过还是松动了些:
“也用不着什么宝物,毕竟有胎儿在内,猛然大补,是吃不消的……你若是真想见她,那便跟我来吧,不过只能待一小会儿。”
王魃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是是是!前辈放心!”
“小点声!”
“是!”
王魃连忙压低了声音。
见唐籍和赵丰也下意识跟了过来,中年女修顿时瞪了两人一眼:“人家看自己道侣,你们跟过来干什么!”
“咳咳……”
唐籍顿时老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去。
赵丰仿若无事般,走到唐籍旁边,求教起关于修行的事情来。
……
步蝉躺在床榻上。
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一般。
甚至能看到肌肤之下的血管。
这是王魃第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步蝉,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心疼。
正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庞,却骤然听到了中年女修的低喝声:
“不能碰!”
王魃连忙停住手。
不过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正昏睡中的步蝉睫毛缓缓颤动,旋即慢慢睁开了眼睛。
很快,有些失焦的双眸便落在了王魃的身上。
眼中在闪过一丝意外之后,立刻亮了起来。
“师……兄!”
“别说话,好好歇着。”
王魃连忙轻声道。
步蝉闻言,顿时极为听话地没有再试图起身。
只是目光里充满了看到王魃安然无恙后的欣喜。
而仅仅是这番动作,步蝉的额头上,便已经生出了不少的虚汗。
王魃心疼无比。
下意识伸手想要给她擦汗,却又一下子想到了中年女修的话,连忙缩了回去。
心疼地看着步蝉:
“你有了身孕怎么也不告诉我?若是知道的话,我之前就把你送走了。”
步蝉轻微地摇了摇头,努力地往小腹处看去,脸上旋即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幸好你没把我送走,不然……”
她虽然没有再说话,王魃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幸好没把我送走,不然我怎么救你?
中年女修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原本冷淡的双眸里,也不由得柔和了一些。
“师兄,你有心事?”
步蝉忽然开口道。
王魃一愣,想了想,无奈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先向一旁的中年女修,征询了一下。
“你是想问小蝉,选择给孩子培育先天灵根,还是壮大先天气血?”
“这有什么好问的,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大男人自己不会做主么!”
中年女修嗤道。
王魃面色顿时有些尴尬。
步蝉在一旁听着,以她的聪慧很快便明白了情况,面容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纠结,目光落在王魃的身上,旋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艰难地伸出手,握住了王魃的手掌:
“师兄,这些年来你已经很辛苦了,咱们也不是那些仙家大族,没有那么厚的底子,我觉得不如就像娴前辈说的,顺其自然便好,他若是有灵根,咱们就好好培养,若是没有……”
步蝉忍不住咬住了嘴唇,眼眶微红:
“若是没有……那也只怪没这个福运……”
没有灵根,没有先天气血,意味着永远只是一个凡人。
百年之后,便化为一抔黄土。
这让初为人母的步蝉,如何能忍心。
只是相较之下,她更不忍自己的道侣受苦。
毕竟这些年来风风雨雨,她深知王魃的艰难。
两难之中,唯有牺牲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