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两难

“弟妹有身孕了?”

赵丰闻言,颇为欣喜地看向王魃。

“恭喜师弟了。”

而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王魃心头既是惊喜,又是一片茫然。

“这……怎么会?”

两人结为道侣多年,不过之前从未想过要一个孩子。

一来之前的情况不允许,二来,在炼气阶段,修士们修行往往需要炼精化气,此精乃肾精,也即生殖之精,因此绝大部分修士除非明知前途无望,才会放弃修行,专心繁衍后代。

否则大部分都不会在生育上浪费时间。

而一旦过了炼气境,三元合一,肾精也与其混为一体,极难分离。

且即便分离,其中的先天元阳也少之又少,命中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这也是为何修士愈是修为高,愈是难以诞下子嗣的原因之一。

王魃的境界不算高,不过如今他和步蝉两人皆是筑基境,想要诞生子嗣的可能性很低,再加上近来形势变化,两人的房事次数也降了下来。

上一次行房,还是用了温永送的那套双修之法。

而双修之法乃是元阴、元阳交合汇聚,以阴阳之道补益双方的法门,自然更不可能诞下子嗣。

再往前数,上上次行房还是小半年以前了。

他倒也没有怀疑过步蝉,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修行无小事,繁衍后裔更是人之大事,王魃也不敢轻视。

“如你所言,从你道侣的胎中日数来看,恐怕便是与你所修的那门双修之法有关。”

唐籍微微思忖后道:“你且将那双修法门予我一观。”

王魃连忙就将温永送的那门双修法门交给了唐籍。

唐籍神念扫过,旋即便露出了笑容:“呵呵,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大楚那边的法门……”

王魃顿时一怔,这都能看出来?

唐籍看出了王魃的疑惑,解释道:

“你有所不知,大楚朝与大晋、大燕乃至大齐都有所不同,其国内鲜有宗门教派,而是以血脉为枢纽,形成世家大族,统治大楚,其中最为鼎盛的,便是大楚皇族,项氏。”

“也因为血脉的缘故,他们鲜少会招揽外族子弟,对于自家后代子嗣的繁衍自然极为重视,所以研究出了不少既能补益双方,却还能提高繁衍效果的双修法门。”

王魃闻言,顿时恍然。

赞叹地点头道:

“唐前辈慧眼如炬,这门功法确实是大楚那边的。”

“不过,又有什么需要我定夺的?莫非是……”

唐籍也没有再卖关子:

“此事与你的子嗣天赋有关。”

“子嗣天赋?”

王魃微微一愣。

“不错,比起灵兽,人族得天独厚,天生灵智,所以只要具备灵根,便可修行,但人族也有比不上灵兽的地方,不能将自己的境界传承给后代,后代仍需从凡人开始一步步修炼。”

“且是否具备灵根,也依然是未知之数。”

唐籍道:“不过虽然如此,人族修士之中,不乏大能之辈,想出了另辟蹊径之法。”

王魃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后代也能有灵根,他自己就在这方面吃了太多苦头,实在不愿自己的后代也受这样的苦。

唐籍道:

“方法有二。”

“一者,培养先天之灵根,说起来也并不复杂,一句话,搜集天地之灵物,以飨先天之体,灵物自有五行之分,受其滋润,母体之中五行气盛,能够诞生灵根的可能性自然极高。一旦成功,婴孩自诞生之日便灵根激发,修行之快,后天激发之后的灵根与之相比,却是远远不如。”

“只是其中耗费极大,而未必能够真的诞生出灵根。”

“二者,壮其先天气血,即便无有灵根,若是能保先天气血不失,且不断壮大,便可在日后借助其他灵物,贯通肉身与五行之通道,从而间接达成灵根之效,此法成功率极高,但由于气血过于强横,日后恐怕只能走体修之路。”

“这个办法,如今倒是不需要花费太多,只是日后恐怕耗费不会小。”

唐籍将两个办法的优劣尽数说了出来。

“这便是我唤你来的原因,这两者,都要在妊娠之时进行,一旦错过,之后再想弥补,却是难上加难,我也是看这孩子遭逢如此大难却安然无恙,日后必定是有福之人,不忍其埋没,但也要看你自己,别人却是无法定夺。”

王魃闻言,微微沉吟,倒是没有立刻便做出决定:

“敢问前辈,我可以先见一下步蝉吗?”

唐籍微微一笑:

“你们是道侣,自无阻碍你们的理由。”

“不过她伤势初愈,你自己注意些。”

说罢大袖一挥。

王魃再睁眼时,便发现三人赫然出现在了一片旷野之上。

旷野上建有几座小屋,一个气息渊深莫测,丝毫不逊色于赵丰的中年女修正一脸疲惫地从其中一个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唐籍,脸色顿时一黑。

不过顾及到还有王魃、赵丰在,中年女修黑着脸看了眼唐籍,还是不情不愿道:

“见过师叔祖!”

唐籍脸上有些挂不住:“咳,小娴呐,这位是赵丰,这位是王魃,就是步蝉的道侣……”

“嗯?”

中年女修顿时一愣,眉头顿时皱起,看向王魃,不客气道:

“你就是小蝉的道侣?你怎么回事?小婵怀了身孕你都不知道,还带着她和金丹修士交手?”

“她才只是筑基啊!”

“要不是送过来及时,现在人都没了!”

听着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王魃顿时心虚地一句也不敢反驳。

不是因为对方是金丹真人,而是他确实觉得对不住步蝉。

若非自己太过自信,也不至于让步蝉都不得不亲身上阵。

也只能唾面自干。

一旁的赵丰对此毫无经验,一脸的爱莫能助。

唐籍看不过去了,连忙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