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座!”
帅案后女子眼皮一抬,朝着门口大喊了一声。
众人在帅案前围坐,压低声音密聊起来。翁荻花吩咐守卫把住大门,任何人不准入内。
论辈份她算是翼儿的姑姑。翼儿识趣,早在进堂时,便给众人挨个见了礼。
“诸叔叔,您老这几日研究碑文,可有什么发现?”
“有乎?无乎?汝等所见?吾之自见乎?”
诸不真狂傲不羁,故意文绉绉地,又在晚辈面前卖起了关子。
“哎呀,您老就别藏着掖着了,您天天刷碑文,跟个印书匠一样。晚间阁里灯火通宵不灭,肯定有什么发现,侄女说的可对?”
焚烟散人翁摘绫只有一个女儿,他生性散漫,又有一副侠义心肠。虽然身负镇守金流之职,东都人族朝廷册封有镇夷将军的金印。日常巡视地界,专好打各种抱不平。因嫌家室拖累,一直没有娶妻,只在晚年和一名妖族女子生了这个女儿。
一年前,老城主蹊跷失踪。城中百姓都传言是被那名妖族女子所害。翁荻花接过城主之位,别看她年纪轻轻,却是极有主见。
“呵呵,想要我老人家开口,你得答应送我一件东西。”
诸不真变得严肃起来,明明是他讨要东西,却弄得像别人求他一样。
“哦,叔父想要什么?”
“不能说,说了你就舍不得了。”
“不妨事,只要是金流城中的东西,叔父旦取无妨”
“此话当真?”诸不真听到这里,突然抬起了下巴,脸上露出急迫的表情。
“侄女绝无戏言!”
“好,我要那本炎黄古卷”
此话一出,翁荻花顿时卡住了,颇显为难。
“哎呀,不真兄,多年不见,你这臭脾气怎么还不见收敛!让旁人知道,只怕落个欺负晚辈的名声。”
一旁的宗茹月心有不忍,插了一句。
“是啊,不真,你这是要挟人家了!”
杜如舒性格持重沉稳,不善言辞,此时也有些看不过眼。
“没啊,没啊!我这不是在同亲侄女商量吗?还真别说,碑文中真有天大的秘密!”
诸不真被老友数落,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转移话题。
这话一出口,堂内众人顿时来了精神。翁荻花接过话来说道。
“叔父痴迷墨画,大家本就是一家人。这本古卷放在我这,放在您那,原本没什么两样”。
“那你是答应了哦,哈哈哈,这躺没白来啊!”
诸不真喜笑颜开,从座椅上跳起,手舞足蹈有如刚拿到新玩具的孩童。两袖之间黑白真气缠绕,悬空凝成一字。
感情这位老人家一高兴就要写字啊,待看清他所写的是一个大大的谢字,方知“痴墨”果然不假!
“好啦,好啦,都答应你了,赶紧说正事吧!”
宗茹月见他这幅为老不尊的模样,有些无奈。
“哦,那我说了哈,你等耐心听着”
诸不真收回狂态坐回椅子,一五一十地道了起来。
“这次来金流已有七日,虽说碑廊中的石碑刻意被人敲开分别摆放,意在阻人辨识。但在老夫眼中,还不是探囊取物。”
诸不真说起这话颇为得意,手捻长须,摇头晃脑。旁边坐着的几人一起点头。若论辩文组字,当世之内,谁能比痴墨散人本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