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正续吟道:“芸芸众生,浑然无省,或埋翳于断壁,或覆掩于残垣。黎庶何罪?苍生何辜?哀哉哀哉,亦已大甚……”
滕吉酒喝了一袋又一袋,意志酣畅,听他吟诵,忽地甩了酒袋,骂道:“你这厮鸟,救人时去干么了?现下却来聒噪!”一挥手,雄狮便向关正扑去。席上登时大乱。
众人合力,方将雄狮制服,将之与滕吉一并“请”出大帐。滕吉只喝得昏天黑地,坐在河边,提着皮袋扬了一下,却没倾出一滴,便抱着在旁啃狍子腿的雄狮蹭来蹭去,直叫“凌大哥”,非要与它一醉方休。
经此一闹,众人都没了兴致,各自散去。凌钦霜与赵飞歌来到僻静处,道:“赵先生,百日之期将半,再耗下去,婉儿恐怕……”说到这里,声音哽咽,道,“那古真人究竟在哪儿?”
赵飞歌道:“那日我得到消息,古兄已去了梅里雪山的卡瓦戈博峰,现下应该就在山里。咱们还得赶几天路,只是前路险峻,非人迹所能至,有马帮照应,方可安然。”
凌钦霜道:“古真人便是去找‘雪山圣湖’么?”
赵飞歌道:“此事是他传书所言,是否属实,未曾亲见,我也不敢妄论。”
凌钦霜“啊”了一声,道:“你……你说什么?”
赵飞歌咳了一声,道:“圣湖应该是存在的,你在玉龙雪山不也亲眼见到了么?只是那湖水年代未久,难有良效。”
凌钦霜心中迷乱,想了半晌,方道:“这么说,赵先生皈依穆斯林,是为了……”
赵飞歌微微一笑:“求佛何须剃度?问道岂用出家?心向安拉,《古兰经》一卷可矣。”说罢便转身去了。
凌钦霜听他打起机锋,也无心再问,凝望着滔滔西去的江水,良久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转身去婉晴的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