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光抬眼望向孟流景,眼睛很快便蒙了一层水光,像是受委屈的孩童,瘪着嘴低头用衣袖擦着手中的匕首。
孟流景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裴清光,手忙脚乱从怀里扯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轻声问:“怎么了?”
裴清光细细将匕首擦拭一番收进怀中,再抬起头时神色一如往常:“村长那边怎么样了?”
孟流景盯着裴清光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裴清光如一根木头般杵在孟流景怀里一动不动,如此安静许久,她终于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住了孟流景后背的衣料,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
风暴将至,贪恋片刻温柔。
“修安已经交给村长了,但我觉得他们筹备起来需要点时间,我们还能好好准备一会儿。”以裴清光目前的状态,孟流景决定不把方才的狼藉告诉她。
裴清光似乎点了点头,孟流景不敢低头去看,只能凭借怀中人的微弱的反应猜测她的想法。
“当扈这次做得很棒,和村长抬价的时候颇有几分萦风的影子,”孟流景斟酌着字句,尽力想要缓和裴清光的情绪,“他回来的路上遇到认识的婶婶,顺便带了点包子回来,听他说那包子比萦风做的酱肉还好吃。”
裴清光抿着嘴从孟流景怀里出来,哭笑不得:“这一听就是你说的,他可没那么喜欢吃酱肉。”
孟流景夸张地双手叉腰:“凭什么?”
裴清光抬手擦去脸上的潮湿,笑着解释道:“之前萦风做酱肉和卤鸡爪用料是一样的,他有天晚上去厨房偷吃,结果吃到了鸡爪,吓得三天没敢进厨房,连带着对酱肉也有了阴影。”
孟流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身为鸟类的当扈在半夜摸起一个鸡爪,简直是地狱景象。
“哪有鸡爪?”当扈迷茫地走进院中,耳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鸡爪,不由把怀中的包子抱得更紧了些。
裴清光笑而不语,当扈见孟流景满脸挂着看笑话的神情,心知这两人肯定背着自己没聊好事,委屈地撇了撇嘴,走到裴清光面前将怀里包子摊开:“海菜包子,算是渔村特有的美食,尝尝?”
包子的香气迎面扑来,早已饥肠辘辘的裴清光眼睛一亮,道了声谢便左右开弓拿起两个包子,孟流景也跟着拿了一个,对着当扈朝屋里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当扈会意,将余下的包子一股脑送进屋里,静静地守在假芥子身边。
孟流景拉着裴清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盘腿坐在一旁的地上,裴清光扭头看了一眼,笑道:“这下我苛待小二的名头可是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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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流景对着裴清光恶狠狠咬了口包子,含糊道:“谁敢说我就吃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