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拿不下,明年就拿得下吗?”马腾依旧是一副对未来很是悲观的态度。
闻言马超沉默了,他知道父亲这是起了退缩的心思,想来也很是符合马腾脾性,毕竟他这位父亲,素来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能成为一方豪杰,也是因缘际会,逢上大汉颓唐分崩之时,才得以成为一方霸主。
很快,在马超的预期中,马腾道:“嘶,前者大司马刘季玉以我为凉州牧,虽是多少是为了我等不在他征讨关中的李傕、郭汜之时,成为他的后顾之忧,可也多少说明,刘季玉是想交好于我,非是视我为贼寇也。”
马腾起了跳船的心思,前面他先是接受了刘璋表他为凉州牧一事,和割据金城的韩遂战做一团,而后又因为蜀军涉足凉州的地界,又和本是仇敌的韩遂合兵一处,来到此地攻打被蜀军占据的略阳和陇邸。
如今攻打略阳和陇邸受阻,马腾又想跳回到大司马刘璋这条船上去。
“听闻刘季玉为人仁德,有高皇帝之风,光武皇帝的雅量,应该不会念及旧恶,只会谈起往日的情谊。”
马腾一边说着,他的眼睛慢慢变亮了起来:“兴平元年的时候,我曾经和刘焉联手,欲拯救天子,将天子从李傕、郭汜的贼手中解救出来,这等的情谊,刘季玉当是不会记挂今日我和韩遂一起,引兵攻打略阳的事情。”
“若是为父此时投效刘季玉,以刘季玉之宽宏大度、雅量非常,纵使为父不得为一州牧,也当为一大郡的郡守矣。”
马腾展望着,而他如此展望的根由,是略阳和陇邸如坚壁一般的坚韧,是刘璋旬月讨定关中,诛杀李傕、郭汜的赫赫军威。
一时间拿不下略阳和陇邸的马腾,起了投效刘璋的心思,他不想同刘璋抗衡了,至于投效到刘璋麾下的待遇,他念及刘璋往日里招降纳叛的事迹,自觉应当可以落个好结果。
言罢,马腾目视下方众人,想听听众人的见解。
马超率先出席,他对马腾方才所言没有什么意外,也清楚的知道,马腾所言多少有一二分道理,可他却是不愿苟同。
“父亲,今者略阳城前,有我‘马’氏的旗号,刘季玉闻之,必然为之不喜,此其一也,我等自擅一方多时,骤然间为人驱使,多有不便者,此其二也,关东之人素来轻薄凉州,不以凉州为重,刘季玉不当例外,此其三也。”
马超言辞恳切,他揪然道:“有此三者,父亲欲投刘季玉,上不得刘季玉之诚心接纳,下不得刘季玉麾下文武礼待,终不过被割剥兵权,置之闲职,不复今日横行凉州之显赫也。”
“且居于人下,生死操于刘季玉之手,时时忧思,疲乏甚矣,若是有一二奸人出言加害父亲,而刘季玉听信奸言,则悔之晚矣!”
马超的态度很明确,他反对投效刘璋,毕竟自己当家做主,和给别人当狗,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自己做主,不去给别人当狗。
虽是眼下的局势很是微妙,对他们来说不是很好,可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毕竟凉州兵精,加之有悍战的诸多羌胡,对上刘璋麾下的蜀地之卒以及关中之士,多少有一二胜机。
“今者我军能战之士不下万人,韩遂所部亦有不下万人,来年再招诱羌胡数万,合兵十万以向略阳、陇邸,将非止于断绝陇道,阻止蜀军西进,而是大军挥师东进,席卷关中,图霸于一方也。”
“父亲不见河首平汉王宋建,宋建聚集部下于枹罕,改元,置百官,出警入跸,是何等的快哉!”马超出言激励起了马腾,他搬出了宋建作为例子。
马腾听着马超的诚恳的进言,他犹豫了起来,不得下一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