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能告诉小女子,公子想救的,是何人么?”
韩冰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是个羽人,娘个西皮的,咱不小心就淌了这趟浑水!”
“羽人?是什么样的呢?”
韩冰便压低声音把羽人以及羽人老者的请求大概讲给女子听,女子微微歪着头,听的很仔细,额边的几处长发落在韩冰的耳边,韩冰急忙将头扭向一旁,避开自己的目光。
听完,车中的女子微微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哎呀丫头,咱这点破事也就这么多,目前最紧急的,是先把你弄出去再说!”说着,韩冰再次掀开车帘的一角,偷偷向外观看。韩冰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要看什么。
女子微微一笑,展颜道:
“公子,你是说羽人会飞么?小女子倒是有个办法。”
“啥?!”韩冰惊奇的转过脸。
“你能看到旁边有个端着托盘的伙计么?”韩冰顺着女子纤指撩开的车帘一角,看到旁边一个瘦小的伙计,伙计的手中端着一个小托盘。
“托盘里面有两张铁牌,公子只要想办法将两张铁牌对调一下顺序,应该就可以了。”
从那一角车帘的纤纤细指,再到玉雕一般的雪臂,最后是脸侧的飘飘飞袖,韩冰只觉得一股淡雅的清香回味在鼻尖,如兰花般恬淡。
韩冰困惑的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女子不能视物,便轻轻说道:“咱记下了,可为啥...”。
女子收回手,却忽然轻声打断道:“公子,你叫什么?”
韩冰一愣,回身答道:“咱叫韩冰,字默言。丫头你问这个干啥?”
“韩冰”,女子默念着这个名字,忽而抬头,大大的眼睛虽然没有焦点,却闪烁着清亮的神采。
“小女子没有姓,别人都叫我兰儿。幼年家里遇灾,流落于此。公子,如果能够让你许个愿,你会许什么?”
“许愿?哎呀这啥时候啊,要大爷我许愿,就许你们今日都能逃出去!”韩冰一边纳闷,一边随口答道。
“公子,你是个好人...如果让小女子许个愿的话,小女子希望,这天下,再没有流民。”
兰儿嫣然一笑。
国色天香。
话罢,她却突然猛地一掀门帘,跳下车厢!
“快来人!这娘们儿要跑!”
“抓住他!”
顿时,院落中一片大乱。
没有人注意到,一条黑影低声暗骂着,趁乱窜下车厢,悄身来到端托盘的伙计身边...
......
烛龙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由于每人最多一件的规矩,厅堂内的商人们很多都已经竞到了自己心仪的商品,早早的离去了,因此所剩下的商人已经不多了。可此时,才是烛龙会真正的高潮。每个人都想得到最后的那几件商品,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能够留在最后的,都绝非等闲之辈。
司仪从手下最后一个伙计手中接过一个托盘,他忽然觉得最后这个伙计有点面生,可也来不及多想,便只好端着托盘走上台。
“诸位,最后的两件东西,恕我无法将它现场展示给大家看。老朋友可能知道,这也是此类商品的规矩。”
说着,司仪将托盘中的一张铁牌举过头顶。
“流水琵琶,绕指香兰”。
司仪只说了八个字。
在场一片哗然。
在商栾城,这是一位几乎可以和马王爷齐名的女子,人们为了一睹她的芳容,为了聆听她的弹唱,甚至不惜花尽囊中最后一份家产!
然而,作为马王爷府中最名贵的歌妓,兰儿小姐的颦笑,并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得到的。最近,有流言说,这位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女子,最终却得罪了马王爷,被逐落风尘。而在座的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出现在了烛龙会的现场!
黑暗中,竟有五位商人迅速的将手边所有的蜡烛,一齐点燃!一时间,厅堂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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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轻轻扫了眼厅堂,轻轻点指了一下西北角的一位客商。这位身形胖大的商人哈哈大笑着,得意洋洋的走到台前,摘下了司仪手中的铁牌。随后,他摇摆着身躯,向门外走去。
见到他脸上令人作呕的表情,在座的人不住的摇头叹息。
胖商人可不管这些,他带领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的走到院落当中,按照铁牌上的指引,来到院子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角落中,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囚笼。
“哎哟哟,这是谁把我的琵琶小妞儿给关的这么严实呀。快给爷打开让爷好好瞧瞧。”胖老板淫笑着冲手下的伙计说道。
伙计应了一声,便打开了囚笼的枷锁......
......
与此同时。
厅堂内的司仪没有动声色,当所有的蜡烛再度熄灭的时候,他举起桌上的最后一块铁牌,口中轻声说道:
“今年最后一件,羽人”。
话音未落,有的人不禁忍不住惊叫出声,而有的人却在向同伴低声问询。正在这时,却见台前仿佛快要睡着了的马王爷头顶上,突的亮起了一盏红色灯笼。
马王爷悠悠站起身,摇晃着脑袋,从司仪手中将铁牌摘下,掂了掂,随后便大笑着扬长而去。
其余的商人不住的扼腕叹息,却没有一个人敢在马王爷看上眼的商品前叫板。
但凡马王爷看上的东西,便会点燃一支红色灯笼。灯笼一挂,旁人不得争价。
刚刚目睹完这一切的“小伙计”,此时,却突然爆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喊:
“他娘的西皮!!!你个傻丫头!!!扯他妈鸡毛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