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晚,再度演绎,月光之下,一间书房,林苏在书房之中伏案而书,他旁边已经写好的纸,比昨日多了一小叠。
这就是动态的演化,各种细节,全都吻合逻辑。
一天两天三天。
四天五天六天。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但每一天似乎也都是上一天的重复。
转眼间,林苏在侯府书房里已经闭关七天了。
今日已是九月十四。
九月十四夜。
月已接近满月。
朱雀巷的白衣侯府之外,星光下走来一位美丽的女郎,此女,似乎刚刚从月光中下来,身上还披着月光,将她的一张面孔映衬得宛若九天仙子。
她,是季月池。
接近一个月时间,她与兄长季素一起,圆满办结了首届鹊桥会,取得了丰硕无比的战果。
促成了白玉京三十万人的婚娶。
而且质量远超从前。
鹊桥会,这种林苏提议,由她亲手落实的大战略,一经推出,生命力强悍得无与伦比。
已经得到东域仙朝和白玉京两方高层的高度肯定。
也已经让其他皇朝完全坐不住。
有迹象显示,白玉京将会在短期之内弥补血脉之缺,重新辉煌。
这就是战略的魔力。
这也是林苏的特殊之处。
她很早就想过来,但是,母亲将她召唤了回去,旁敲侧击了一大通。
她知道这是三姐在母亲耳边吹了风,添油加醋生了一堆事,如果是往日的季月池,恐怕会一头翻进她的大坑爬不出来,然而,今日的季月池岂是当初?
千万别小看了朱雀巷十多年的人间历练。
在逆境之中,在群狼环伺的局面中成长起来的朱丹,口才、手段、智谋岂是白玉京一个养尊处优的三公主可比的?
她巧施妙计,三姐灰头土脸。
她真情稍露,母亲全盘崩溃。
最终答应了她几乎所有的要求。
她就带着这份开笼放雀的喜悦,来到了他的侯府。
如此星辰如此夜,如此政策如此心,有迹象显示,这位白玉公主,将会在侯府之中上演一曲大戏。
这曲大戏很低级,但却是她身为朱丹之时,最希望演绎的那一场。
人生苦短,如何在最有限的生命里,盛开最灿烂的芳华,就是朱丹长久的命题……
现在朱丹成了季月池,她拥有了漫长的寿命,不再是人生苦短,但是,那苦短的人生中留下的那个命题,却也化为了她的执念。
然而,到了侯府之外,轻轻敲门,里面传来的回答,却让季月池皱眉了。
“侯爷闭关立言,所有访客敬请勿扰!”
十多个字的回答,就要关门。
季月池轻轻一笑:“没有例外么?”
“人之三立,立德立言立功,以文人而论,立言最重。抱歉姑娘,并无例外!”
此番话语多了些,但最终府门还是关闭了。
季月池目光抬起,望着最高亭子里的那条熟悉人影,很想化为一只蝴蝶,去扯扯他的耳朵,问问他:你个小冤家,真将我当成一般人了?
但是,想想管家之言,也觉得蛮对的。
世人有三立,立德立言立功,都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
而对于文人而言,有什么能比得上留下一部著作?
著作,就是立言!
他在写就他人生的大篇章,我怎么能扰他?
要不,到隔壁帮他护个法?
话说隔壁,也是她需要去的地方。
隔壁,柔丝小院。
季月池轻轻敲门。
一个侍女打开门:“姑娘有何事?”
“紫衣可在?”季月池道。
声音一落,小院最高处,一个女子月下回头。
是的,她,就是紫衣。
此刻,看的是林苏所在的地方。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也在为林苏而守护。
此刻,突然听到有人拜访她,紫衣有点惊。
紫衣,这个名字,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确切地说,当世只有四个人可以如此随意,林苏,惠心,醉若和青云。
全都是柔丝阁真正的首脑人物。
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人即便身份再高,称她紫衣时,也得在后面加个“姑娘”的后缀。
“姑娘该当说说,你是何人。”侍女脸色有些许不满。
“隔壁府中的!”季月池轻轻指一指隔壁。
侯府。
侍女眉头深锁,她可不知道隔壁跟柔丝阁有什么关系。
林苏乃是柔丝阁之主,也只有紫衣她们四位首脑知道。
紫衣心头却是一震,突然出现在侍女身后:“你且退下!”
侍女躬身为礼,退下……
她退下了,紫衣盯着季月池:“隔壁府上的?”
“隔壁府上的,跟柔丝院的,大概也并无分别,不是吗?”季月池轻轻一笑。
紫衣心头泛起了涟漪。
光是一个隔壁府上的,就撩拨了她敏感的神经。
来上一句“并无分别”。
这就更加敏感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眼前人知道,林苏其实是柔丝阁的主人。
知道这消息的人,当世只有五人。
除了她们四人之外,就只有林苏。
而面前的白衣丽人知道。
只能是林苏告诉她的,林苏连这么机密的消息都告诉她,那她的身份岂不呼之欲出?如此美丽的佳人,如此得他的信任,她……是林苏最贴心的那种人。
会不会还是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