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引着浸过药酒的棉纱清疮一道,再取出柳叶刀,以药酒开刃、以烛火炙烤,旋即一刀落下。
沈要的身子顿时崩成了一道弓弦。
鹊儿一见,直被吓得心惊胆战。
她跺一跺脚,嚷道:“胡闹,真是胡闹!我这就去请小姐过来,让她劝一劝你!我夹在你们俩中间,日子过得没一天安稳!”
沈要冷嘶一声:“别去!免得污了六小姐的眼睛!”
然,又是一刀割在他的心口,沈要只痛得滞住了嘴。
鹊儿不愿同他再说,作势推门而去。
谁知,这房门方才推出去不过半条缝的宽窄,却见萧子窈正倾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贴门站着。
萧子窈一见鹊儿,竟如惊弓之鸟似的,一下子退了开去。
“小姐,你怎么来了!”
萧子窈唇齿打架,面露绯色,却是气势汹汹的叱道:“我才歇下,厢房里就你一言他一语的吵起来,我怎能不来瞧一瞧!”
话毕,便是一挥手撇开了鹊儿,提步进了房里。
沈要原是躺在床上,见门边有裙角一掀,便知是萧子窈来了。
他于是挣扎着想要立起身来。
当是时,那大夫正落着刀子,沈要一动,那刀尖便是一偏,险些出了岔子。
“军长,莫要乱动!不然只好将你绑在床上了!”
可沈要却是充耳不闻似的,只说道:“六小姐,离远些,我身上有些脏。”
然,萧子窈闻言,绞一绞手指,反是愈发大步的走近了。
她只知道沈要身受重伤,却不知伤情严重至此。
却见那蜜色的胸膛之上,已无一寸好肉。
鞭伤深刻,纵横交错,鲜血淋漓不止,坏疽切割不尽。
萧子窈双目赤红,眸光碎裂。
她一言不发的坐去了沈要的床头,指尖一点,正中沈要的眉心。
“呆子,躺好。”
萧子窈声色冰冷,怒而不发。
“我已向爹爹禀明,一旦揪出歹人,便要以十倍偿还!你挨了十鞭,他便要挨百鞭;你挨了三十鞭,那他便要挨三百鞭!此人害你平白受过,我萧子窈定要将他活活的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