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回道:“去莽荒山了。”
“去那干嘛?”
“他要去追查天魔护法的事。”
“师姑,你怎么让他走了呢?”
木瑾垂下头,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他要走,我哪能留得下。”这句回答,是回答不错,可更像在陈述一个无奈的事实。
“小雪不是不让他走,只是想让他多待一会。小雪好歹也曾受天上叔叔的恩情,好歹和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好歹让我见一见他,再让他走啊。”
木瑾不知想起什么,道:“你和他待得时间最长,应该知足了。”
“师姑强词夺理。”说着,若雪背过身去,隐隐有难过状。
木瑾诧异之余,心有不忍,只好骗道:“小雪,虽然你没能见到你天上叔叔,可你天上叔叔却看望过你,只是你当时睡得正酣,我们不便叫醒你。”
若雪一下子转过身来:“天上大……叔叔来看过我?他有没有对我说什么?”
“当然说了,说你长大了,懂得照顾别人了。”
若雪自豪道:“当然了,小雪是从他那学的。”
夕然听得纳闷:“雪姐姐,是他教你照顾人?”
若雪也觉出自己说的不清不楚,又解释道:“夕然,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是说我学习照顾别人,是从照顾他开始的,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么大人了,还是很不会照顾自己啊,那段时间,我就像个端茶倒水的丫头一样,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给他准备的,北地的风土人情,九牧的四城五门,九牧九道什么的,也都是我给他讲的。”一径给夕然说着她是如何“照顾”天上,最后忍不住还说:“就是我这短发,也是为了给他解释九牧不愿成家的人,都是头发散披,不簪不冠,不挽不髻而剪短的。”
寒泉冽见木瑾听得入神,大与过往不同,心中有所猜测,便对若雪道:“小雪,明天我们就要回去西冰,你带夕然姑娘在城中转转去吧。”
“好勒。”若雪很是情愿的拉着夕然去了。
寒泉冽这才道:“城主,你觉得天上兄弟,为人如何?”
“来历非凡,容……性格殊俗,急人所急,正大光明。”
“嗯,其实在冰目原外,我们对抗天魔时,天上兄弟一直在附近,若我没有猜错,他曾几度出手,暗中相助,我使出禁咒能够无事,也是得益于他。”
木瑾听了这话,先是一怔,接着两眸一眨,“真地?”
寒泉冽注视了木瑾片刻,才道:“有一句话我本不该问,可思来想去,为兄年龄稍长,想来问问不妨。”
“师兄请问。”
“你的终身之事,你师姐一直挂心。为兄看来,你与天上兄弟,缘分非浅,可他毕竟不属九牧之人,将来有幸九牧重回清明,恐怕他就会离开,若你不加主动,恐怕真地留他不住,到时无份有缘,徒留嗟叹。为兄是希望你能留住他的,真心希望。”
木瑾稍有思量,可最终只是回了一句:“师兄,我出身不明,父母都不知道,何况天魔事急,我暂无此意。”
次日,四人吃过早饭,寒泉冽、木瑾先去告别何晓冰父母。
二老正在屋中闷坐,心情颇为复杂,他们已知女儿暂时无事,算不上担心,可还是不能不担心,忽见二人齐来,一句话哽在喉中,不吐不快,父亲何松林道:“泉冽,你可愿听我的话?”
“侄儿愿听。”
“晓冰能不能醒来总不能知,你这样等下去,不是太妥。九牧九城传人不少,可寒氏男丁只你一个了。我和你婶婶身子骨本不太好,眼看大限就到,去了泉下,实无颜面对你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