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木桨的年轻妇人好奇的打量着衣着单薄的客人,心中有着浓浓的好奇。
来安棠城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得来一趟花河,瞧一瞧盛景,年轻妇人虽是女子,却早已习惯了送客人去花河。
也不是没瞧见过有女子去花河,只不过,大多数女子,都会稍微乔装遮掩一下,或去见识,或去捉人,都不足为奇。
只是,这样大大方方,直接穿着一身女装前往花河,也实在是少见。
更何况,船娘露出的手,被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刮过,红通通一片,指甲都泛着浅浅的紫色。
显然是冻极了,毕竟现在的安棠城,可是寒冬腊月的时辰,正冷得很。
可灵初浑身上下,就一件薄薄的衣裙,偏偏就是这么单薄的衣裳,少女雪白的脸颊之上,依旧是一片干净的白,唇色红润,手指灵活,船娘瞧了好几眼,心中疑窦丛生,怎么就不冷呢?
而且,这位姑娘是去花河瞧什么,美人吗?那不是自己照着镜子便可以了?
再者,现在,还是大白日,花河之上的画舫,哪里还有现在还在主事的人,姑娘们也只怕还在舒舒服服,温暖的被窝里幸福的窝着,谁还会开门?
不过,这些都不是船娘该费心的事情,灵初付了船资,被送到馥春楼所在的花河岸边。
船娘收了船资,人送到了,这笔生意也就解决了。
白日里,姑娘们还在歇着,又是寒冷的时节,馥春楼所在的这条街上,冷冷清清的,倒是都没有什么人愿意出来。
熟门熟路的来到馥春楼的后门处,踮起脚尖,在一旁墙上的小洞里试探着掏了掏,指尖触到一抹冰凉。
果然,管着后门钥匙的陈婆子,最爱留一手,这一把钥匙,便是陈婆子偷偷藏得,以防哪一日不慎丢失了钥匙,还能打得开后门,免得受到楼里管事们的刁难责罚。
这也是灵初无意间得知的,同屋的梅子与膳房关系很好,膳房里的大事小情,梅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包括陈婆子偷偷藏了钥匙的事情。
看来,陈婆子还没有离开馥春楼。
开了小门,灵初走进熟悉的后院,看着一路之上,花木扶疏,明明是冬日,却依旧如同春日一般艳丽的后院,轻轻一笑。
十年了,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灵初闭上眼睛,神识缓缓流淌出去。
首先看见的,是梅子。
早已是二十多岁,年华正好的女子,娇俏的小脸正睡得通红,裹着厚厚的锦被,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