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伯站定,随意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滴,“得把朝服拿出来晾晒晾晒,下次小朝会,我得去!”
“我站在那里,就说明本朝早有先例。”
明御史附和“菁娘说的在理。”
反正,自他就任御史,早已是举目四望,皆是得罪过的死对头。
身在废墟,便意味着最差不过如此,无不可言。
菁娘轻哼的挑眉“于公于私,你我的立场都没的选!”
她夫君进京赶考所需的盘缠,是荣金珠赠予的。
她揭竿而起割据汉中的粮草,是荣金珠接济的。
她的独子那从娘胎里带的寒疾,是顾荣慷慨的赠出寒湿仙草,方大为好转的。
他们这一大家子,都欠荣金珠母女的。
明御史闻言,神情怅惘的叹息一声“我明白的。”
这一局,他们必须得豁出去杀下来。
生,则共存。
死,则同去。
……
昔日的奉恩公府。
奉恩公夫人回望了眼不复旧日喧闹繁华的府邸。
龙飞凤舞出自名家之手的纯金匾额也不知去向。
显赫尊贵一时的皇亲国戚南家,就这样如销声匿迹了。
做下的孽,总是要偿还的。
害了命,就得用命偿。
奉恩公夫人强忍住眼中的酸涩,手一松,放下马车帘,转头看向了沉默到有些麻木的南子奕,脑海里浮现出谢侯夫人前来提点她时,所说的话。
谢侯夫人说,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万望她好生教导,莫要再生事端,枉送了这条好不容易保住的命。
“奕儿……”
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教。
是她和老爷的纵容,将子奕溺的不识人间疾苦,不知这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
南子奕抿抿唇,沙哑着声音道“母亲,孩儿知错了。”
曾经,他是斗鸡走狗的上京纨绔,自以为可以行侠仗义,平世间一切不平事,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现实一次次给了他响亮的巴掌。
他是真的愚不可及。
奉恩公夫人“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你是母亲唯一的依靠了。”
马车徐徐向前,将雕梁画栋的奉恩公府抛在了身上。
日后,这座宅邸高朋满座也好,门可罗雀也罢,都与南家没有任何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