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撑着坐起来。
“别动。”崔令鸢忙道,“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沈晏虽不是要什么东西,但总算可以自在些,忙道:“还有些口渴。”
崔令鸢便再起身替他倒茶。
见她体贴温柔,也不是装出来的,沈晏有些恍惚和迷茫。
幼时自己生病,就是母亲也没有这样事无巨细照顾,多半是奶嬷嬷跟丫鬟经手。
这般想着,疑问顺嘴就带了出来。
崔令鸢一愣,这才哪到哪,她甚至都没削苹果呢。
这不就是昔日大学室友感冒,寝室顺手帮忙照顾一把的程度么?
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崔令鸢还是半开玩笑道:“风水轮流转。今日我尽心照顾郎君,日后若我病了,少不得也要劳累郎君。”
沈晏绷下脸,“哪有咒自己生病的。”
崔令鸢笑笑,找话题道:“多喝些淡盐水,补充体力,好得快些。”
巧言令色,还能在真心假意之间切换自如...沈晏只能无奈。
在黑暗中适应了会,沈晏眼前也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楚东西了。
两人离得这样近,近得连她身上幽幽体香都清晰可闻,根本不是熏香的味道,是沐浴后自然留下的淡淡清香,沈晏甚至可以推断出她今日用的是兰花香的澡豆。
再看脸......沈晏心中喟然叹息,阿翘真是个美人儿,就这样素淡的中衣,素容朝天,都叫人心驰神往。
最美却并不是在五官上,是那神采。
聪慧时、促狭时、恬静时、乖巧时、落寞时...还有初见时的不服
阿翘......
沈晏垂下眼,喉结微动,到底认命似的微笑一下,放弃抵抗,将这两字拿出来反复默念琢磨。
——
沈晏觉得,自己对于崔三娘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虽然同住一院,却也只有用膳时会坐下来交流一二。
借着这次养病机会,稍微好些了,沈晏便干起了起居舍人的老本行,悄悄观察起对方一整日作息,记录下来。
不用照顾病人了,崔令鸢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卯时末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