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也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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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太祖制定了“街鼓”制度,晨鼓起,坊门开启,街道放行,暮鼓绝,坊门关闭,施行宵禁。
依稀天光朦朦,先是宫内敲响了第一声晨鼓,而后长安城内各坊次第传开“笃笃”鼓声。
崔令鸢没有具体数过,不过,大约在三千鼓后,声绝。
各坊门开启,官员上朝,行人出动,摊贩荷担走街串巷叫卖,皆启于此。
在侯府时,若是需要请安的日子,晨鼓大约敲到半数,崔令鸢便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哈欠连天了。
若是平常日子,那更不必管,晨鼓遥遥,透过窗户传入崔令鸢的梦中,不闻字句,但闻曲调,恰好做人间烟火市井气息的白噪音助眠。
今日却不一样,晨鼓不过半,她就已经洗漱装扮好,准备要去敬茶了。
坐在妆台前,崔令鸢长长伸了个了懒腰,舒展四肢。
昨夜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已经没有印象了。
至于沈晏到底什么时候起的,她也不清楚。
茴香整理过床铺,又将窗户推开透气,外头莺声啁啾,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将东南角那片热闹蔷薇尽收眼底。
粉墙朱户,画阁琼楼,百花深处。
早起的心情稍稍舒坦了些。
沈晏不惯丫鬟伺候,身边多小厮,故院子里都是她陪嫁带来的人。
丁香伺候她梳妆,阿杏从旁打下手。
崔令鸢长了一张非常明媚娇艳的脸,一双狐狸眼是点睛之笔,别人嚼舌根嫌她是“狐媚子相”,更是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很恶毒地揣测她的前程——
毕竟男人娶妻都娶端庄贤淑的,只有纳妾才会挑选容色艳丽的女子。
离了崔家,又是这样的好日子,崔令鸢合该穿一身艳色来庆祝。
略描眉黛,再在唇上抹点口脂,挽个百合髻,别上金灿灿钗子,大红石榴裙。
上下都收拾妥当了,崔令鸢满意地看着铜镜里影影绰绰美人,脱离了崔夫人的魔爪,她总算能实现审美自由了。
再想想以后没人管的自由小康日子,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喜色,衬得脸上胭脂更加娇艳。
“哎呀——”
“怎么了怎么了?”崔令鸢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