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栀、崔栎都站在文氏的床边,周氏则是坐在文氏的床边,轻轻替坐在床上的文氏吹着自己的汤药,文琳芸正替文氏整理着被子,看上去,比崔栀、崔栎还要殷勤些。
长房和文氏早就撕破脸皮了,不过是因为家中还有作为客人的文琳芸,大家还没有将这些事情闹开的想法,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罢了。林氏可没有去伺候文氏的想法,就这样站在一边,崔柳就站在她的身边,脸上还是挂着些焦急,但崔禾却能看出,崔柳最多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焦躁而已,心里却是没什么太多想法的。
听见小丫鬟们说着“三姑娘来了”,文氏转过头,勉强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崔禾,也许是重病之下,文氏对崔禾的态度比以往不知道好了多少,只说了句:“禾姐儿来了。”
“是,祖母。”崔禾对着文氏行了个福礼,轻声问道,“祖母的身子好些没有?”
“已经好些了。多亏了你们二叔母和琳表姑。”听崔禾这样问起来,文氏又忍不住刺了一句,“你瞧瞧,昨晚才刚晓得我昏迷,你们琳表姑就急匆匆的到我这儿来守着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去休息呢。我倒也没白心疼她。”
崔禾也看了看文琳芸。
现在走得近了些,崔禾就能很明显地看见文琳芸眼底的青色和略显疲惫的表情了。
崔禾知道文氏是在暗指自己来的晚了,但现在文琳芸还在这里,她也不好像平常一样,直接对文氏甩脸色,便装作听不明白,只是和周氏道:“二叔母也辛苦了,昨儿很晚都还在查,今儿一早又侍疾,是阿禾身子骨不好,帮不上什么忙。”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墨竹跟在崔禾的身边,听崔禾咳嗽,连忙替崔禾顺了顺气,又直挺挺的跪了下来,道:“三姑娘昨晚便和奴婢说了,今儿要早些来,让我早些唤她,只是三姑娘昨日实在是担忧,很晚才歇息。奴婢实在是担忧三姑娘的身体,自作主张,没将三姑娘唤醒,这才让三姑娘来晚了些。老夫人若是要惩罚,便惩罚奴婢吧。”
“这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
文氏很清楚,墨竹所说的,不过是托词,她和长房的关系,她对崔禾做的那些事儿早在京城传遍了,崔禾恐怕是做梦都想她死的,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墨竹在这种时候站了出来,到底是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文氏正想着责罚墨竹,给崔禾、墨竹一些教训的时候,一旁的林氏便率先道:“你担忧三姑娘,我倒也能理解,但耽误了今日给老夫人请安,也是实情。若是因着你担忧三姑娘,就不给你责罚,之后大家都有样学样那就麻烦了。墨竹,看在你也是为了三姑娘的身体着想的份上,我便只罚你半个月的月例。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