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脱臼仍能归位,可扭伤了筋骨却并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恢复如初的,伤药与静养缺一不可。慧心脱下鞋袜,只瞧见左脚踝已然肿胀起来,想来不可再轻易走动,每走一步便是疼痛不堪,更别说外出找活干了。好在虽无银钱抓药,身上却也常备跌打损伤的药膏,都是往日在平安村时自个儿同师傅一块儿制作的,药效十分不错。
故而只需在伤处抹上药膏,养个七、八日便可自由行动。
如此想来,慧心倒也算不上十分气馁,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可往后却又要饿上好几日了。他捏着手中的几枚铜钱,紧紧地抿着唇,只瞧着屋檐边的那抹天色逐渐转暗,合上了深邃明亮却憔悴的双眸。
一夜过去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清晨的日光穿过檐下落在他的身上,带来些许暖意。慧心怀中抱着包袱,皱着眉头睁开眼,撑起身子望着巷外,已是行人来往,街上开始热闹了。他扭了扭脖子,只觉浑身酸痛,右臂已不如昨日疼痛,却也不至于伤愈,左踝处仍是十分肿胀,尝试着扭动脚腕,却是一阵刺痛传来,想来今日仍是行动不便。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腹中那熟悉的饥饿感清晰传来,甚至带给他几分眩晕感。
可最终他只是紧紧捏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仍旧怔怔的望着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日下来,白云掠过无数,飞鸟于空中翱翔,又落在屋檐边鸣叫。虽对他人而言,这些此起彼伏的叫声显然有些聒噪,于慧心而言却十分悦耳,是他暗淡之中的短暂欢乐。
实在饿极了,便闭上眼念经,倒也能压制几分饥饿。
三日过去,慧心左踝的肿胀已消减了些,可双颊亦如这消下的伤一般,瘦削了不少。腹中的饥饿更甚,艰难地靠着墙边直起身来,险些两眼一黑又要倒下。他的双腿虚弱无力,将力都放在未伤的右腿上,拖着左腿扶着墙踏出了这昏暗阴凉的窄巷,站在了日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