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吕兆年寻机会托人带了信回来,月娘这才喜极而泣,又重燃起了希望,独自一人撑起这家酒楼。
这家兴丰酒楼,曾也是生意兴隆、顾客几乎是日日满座,却在朝夕之间冷清下去。月娘本与丈夫有机会抛下酒楼,逃离南丰镇,却因不舍家业而选择留下。
好在酒楼受到的波及不算太大,夫妻二人也安然无恙,尽管生意不如当初,却也免受背井离乡之苦,倒也算幸运了。然不曾想吕兆年无奈入了军营,也是日日牵挂家中妻子、提心吊胆,又怕命有不测,留下月娘孤苦一人。
后月娘想方设法托人为吕兆年带了信,告知了她已有身孕之事,军营中的吕兆年便更是煎熬了。
他细数着月娘临盆之日,心中牵挂却无法脱离军营,只能夜夜祈祷她能够平安。好在他这份诚心如今也算应验,虽月娘生产不顺,最终也算是有惊无险。
慧心从未见过初生婴儿的模样,他不禁侧目多瞧了几眼,虽看不分明,心底仍泛起一抹淡淡的怜爱来。而那月娘也是个心存感激的大方之人,便叫其母亲将这刚出生的男婴抱给了覃霖瞧瞧,好让这孩子记住能令他平安来世的恩人们。
“……孩儿他爹如今无法归家,本想着若他能回来,取名一事由他决定便是。而今多亏覃老大夫相助,这孩子才能平安降世,您为这孩子的恩人,若老先生不嫌弃,我便求您为这来之不易的孩子赐个名字罢。”月娘从黑暗中探出些许身子,虚弱笑道,脸庞在昏暗烛火中若隐若现。
“好,好,我瞧瞧这孩子!”覃霖捋了捋胡须,爽朗笑着月娘母亲手中接过孩子。
然他只接过孩子瞧了瞧,面露几分慈爱之色,又转而递给了一旁的慧心,笑着提议道:“慧心,头一回遇到此事,想来于你而言也算是增长一番见识,锻炼一番心性,你也与这孩子有缘,不若由你来想个名字如何?”
正低头瞧着孩子的慧心有些受宠若惊,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孩子,只觉怀中的孩子虽十分轻,却有些热腾腾。
忍不住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仍可听见那微弱的,雪下不止的声音。屋内的烛火并不明亮,却是熠熠生辉。重新俯下头来,孩子乖巧地窝在襁褓之中,仍未到可以睁眼的时候。慧心忍住了想要抬手捏脸的欲望,只是温柔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