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意白日继续去武馆习武,夜里看书,武馆里的师傅常夸他资质好,是个好苗子,一时高兴,便也能多教他几招功夫。
刘阿无继续回来药铺做学徒,有了这勤快的帮手,如蔓也乐得轻松,只管递药包、收账、与客人闲聊。
到了六月初,这雨向来下得急促。开始本晴空万里的,偏生不一会儿就黑云压城,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然往往不出半个时辰,这雨又会消散,那阴云亦不知跑到何方去了,又是烈日高挂,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而这日也是不凑巧,萧何意下学途中偏就突然下了雨,回到家时,身上早就湿透。如蔓见了,忙给他烧了热水,让他先泡个热澡,驱驱寒气,才叫他吃饭。
吃了饭,萧何意只觉头有些晕晕乎乎,只以为是有些累了,便同如蔓说了一声,回房歇息了。
到了后半夜,如蔓却隐隐听见萧何意房中有惊叫声传来,立即起身推开了他的房门,走到他床榻前。
只见他面色通红,额上、身上冒着汗,汗水将里衣都浸透了,又有几缕头发被这汗水打湿,贴在面上,脖颈上。
“竟这么烫!”如蔓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头,这萧何意竟是发烧了。
如蔓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也是唤不醒他。
“不要——父亲——母亲——”萧何意紧紧闭着眼,惊叫着,又时而念念有词,“潇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看来他这是梦魇了,如蔓抽回了手,不再拍他脸,然又对他梦语有些好奇。
“潇儿?潇儿是谁……”如蔓边碎碎念着,又去给萧何意打了盆水,浸湿帕子,擦去他身上的汗,又拿帕子盖在了他的额头上。
若单单淋了雨,像他体格还算健壮的,也不至于生病。然他心里是藏了事的,年纪尚小,便这般忧思过重,郁结于心,便是此时不生病,也总有一日会爆发的。
而这些,如蔓全都看在眼里,然萧何意从不开口,她也无能为力。归根到底,还是他对旁人戒备过深,太小心翼翼了。
清晨时分,萧何意终是转醒。
翻动身子,只觉黏腻着难受,撑起身子,只见如蔓趴在床沿,她这是照顾了他一夜。发了一夜烧,嗓子亦有些难受。他清咳两声,清清嗓子,却将如蔓给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