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所有,只为尝试着弥补其半生的缺憾。
赵庆微微叹息:“如何才算忠于我?”
“言语苍白,清欢无法让师兄相信。”
“不过师兄可以给清欢喂食极乐丹,或是将清欢圈锁在一处……若是清欢有幸突破炼气后期,愿以神识秘法,将死生托于师兄。”
赵庆动容,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顾清欢身上那与众不同之处。
感受到了眼前女子平静言语下暗藏的汹涌。
痛苦,孤寂,又歇斯底里。
扭曲,挣扎,但却满怀期许。
她在泥泞与污秽中求索,追寻能够寄居一切的归宿。
赵庆低声道:“即便是染上丹瘾?将生死交由他人?”
顾清欢点头,青丝由侧肩垂落,随着她的秀额轻轻扯动。
“话本中有一种只能活在深谷里的生命,名唤裳蚜。”
“裳蚜的一生很短,只有一天。”
赵庆挑眉:“为何只有一天?”
“因为……裳蚜会奋不顾身地吸食深谷中的瘴气。”
“身染瘴毒的裳蚜会变成彩翼,再不复原本的丑陋,但也会因此而亡。”
“裳蚜吸食彩瘴,故而色彩艳丽。然则寿命短暂,不能终日。”
“清欢的生母早在十三岁时便已经死了,天水郡的妓女只是一具躯壳。”
“但清欢知道,在注定孕育我的那个夜晚,顾清辞不曾后悔。”
女子俏脸苍白,唇角扯出凄美的笑。
“清欢愿任由师兄作为,只望寿元将尽时,眼前之人没有变过。”
“等到清欢死后,师兄可前往天水,让天水郡看一看师兄。”
“如若清欢被遗弃,那……”
顾清欢瞬间绷紧了身子,丹室中回荡着一声凄苦的哀鸣。
赵庆扯过手中的凌乱发丝,将顾清欢的俏脸拉到了自己眼前。
“赵某还没有将你丢弃,闭嘴。”
女子怔笑点头:“好。”
顾清欢点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被扯动的发丝间溢出鲜红的血珠。
赵庆缓缓松开其青丝。
眼前面板浮现。
【顾清欢】
【羁绊:萍水相逢】
他目光闪动,这还是第一次没有经过双修便出现了面板。
萍水相逢?
赵庆微微摇头,那便萍水相逢。
他扫视顾清欢曼妙躯体,脑海中浮现昨日其绝美舞姿,抬手将衣物丢给了女子。
真特么蠢啊……
“穿上。”
而后又取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丢给顾清欢。
“丹堂有聚灵阵,凭此令牌可以开启丹室的禁制,你便于此暂居吧。”
女子接过衣物,手足无措:“师兄……去哪?”
赵庆皱眉,从其纤指上取下了储物戒。
灵力探入,其中满是书册和衣物,还有几枚聚气丹以及为数不多的灵石。
他从中取出了对方的身份令牌,扫视一眼后收进了自己的灵戒里。
外门,顾清欢。
……
顾清欢看着赵庆转身离开了丹室,双目无神。
她整个人瘫倒在床榻上,泪水划过脸颊,浸湿了发丝。
娇躯随着抽噎止不住颤抖。
过了半晌后,她才起身穿好自己的衣物,俯身将地上的丹材捡起,分门别类归置于石台之上。
随后又到窗扇前,捧起自己带来的灵植,细心折去枯叶。
赵庆的身份令牌散落在丹炉旁。
顾清欢捡起查看,而后贴身收好。
“姐姐,清欢有些怕……”
·
丹堂,二十五室。
赵庆敲响了房门。
“吕师弟,是我。”
片刻后,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孙倩羞红着脸道:“赵师兄。”
赵庆微微点头,推门而入。
吕正此刻正在炼丹,石台上放着已经研磨好的丹材。
孙倩默默给赵庆冲了茶,而后俏生生的站在一旁。
一炷香后,吕正打出数道灵气,凝液成丹。
“师兄看我这炉宝花如何?”
赵庆微微侧目,诧异的看了吕正一眼。
这家伙人虽然不太正经,丹技还真说得过去。
“单论宝花玉露丸,吕师弟比我强一些。”他如此说道。
吕正露出笑意。
“师兄怎么到我这来了?那位师妹应该已经到了吧?”
赵庆点头:“已经到了。”
“我此来是想寻一些聚气丹的丹材,丹方有抄录的话也给我几张,丹室没有纸笔,不太方便。”
吕正面露了然之色,微微点头。
取出了很多丹材丹方,一股脑摆在了桌案上:“师兄尽管取用便是。”
“那赵某便不与你客气了。”
赵庆直接取了三张丹方,以及不少丹材,全部装进了顾清欢的储物戒里。
反正丹材不是自己出,能磨出来一个丹师也不错。
既然上了裴进的船,丹堂家大业大,也不用替他省。
“赵师兄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去城里转转,翠坊那边新上了很多丹材。”
赵庆目光闪动,笑道:“明天吧,现在有些晚了。”
……
当赵庆再次回到自己丹室时,眼前骤然一亮。
原本遮掩的纱帘被拉开,暖阳透窗而来。
顾清欢衣衫整齐,正在对着铜镜梳妆,曼妙弧度之上,容颜更胜昨日。
女子转头看向赵庆,眼角满是柔意:“师兄,你回来了。”
赵庆临近清丽容颜,仔细打量后道:“不错,比昨天见你时精神多了。”
顾清欢凤眸微动:“那有什么用?”
“师兄可是觉得清欢脏?”
脏?
赵庆诧异,这个还真没想过。
“清欢还是处子之身,师兄可随意取用。”
……
赵庆无语,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将充满色欲的话,说的那么平淡。
他微微摇头:“你想多了。”
“这里面有丹方和丹材,你自己琢磨一下聚气丹吧,等稍有了解我再教你。”
顾清欢接过自己的储物戒,佩戴在纤指上。
笑道:“师兄不取清欢元阴,清欢心里反倒有些不踏实。”
赵庆挑眉,大手扼住其线条分明的秀颈:“就是要让药奴患得患失才好。”
女子白皙的面庞变得涨红,精巧的下颌浮现一抹暗青,而后剧烈喘息。
“清欢会好好体悟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赵庆没再说话,他发觉这个女人总能以极为激烈的言辞触动自己,心里的滋味很难言明。
难道是我心太软?
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