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怎么办?”
被轰塌了大半的县衙大堂里,几名清河宗的修士齐聚于此。
疲惫的神色,沾染血污,多处破损的道袍,都彰显着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整备休息过了。
端坐在县衙的门庭台阶上,一道花甲年岁的老道人持剑蹙眉。
老道人身材修长,面容苍老但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
一头银发在微风中飘动,如同云雾般轻盈。
虽然已经年迈,但身姿依然挺拔,举止间透着一股干练利落之气。
抬眸望了一眼身旁已经血战数日的弟子晚辈,老道人攥了攥手里的铁剑,万分不甘的从嘴里念出一个字:
“撤!”
听到要撤,在场的几个年轻道人面面相觑。
他们在山塘县已经鏖战大半年的时间,和一众妖魔邪修斗法搏杀几十次。
这座山塘县,七丢七夺!
如今好不容易又一次打跑了那些妖魔,夺回了这座县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又要撤?
“师伯,我们或许……”
一众弟子中,最为年长的弟子上前一步,张口还想要劝一劝老道人,却被老者抬手制止。
“不必多说了,老夫我知道你们不愿就此放弃这座好不容易夺回来的这山塘县。
可激战十余日,尔等人困神乏,气力衰竭。
就算拼着一口气强撑着守下来,也是无谓牺牲。
这城里的百姓的命是命。
你们的命,也是命!”
锐利如鹰的眸子也不由浮现出一丝柔软,看着面前这些孩子,老道人心虽不甘,却也必须优先考虑他们的安全。
相比于染血境、道身境,这些动辄毁灭上百里,乃至上千里的庞大战斗。
入道境乃是俗境之间,真刀真枪,血肉互搏的厮杀,才更能体现出这场巨祸大灾的残忍与真实。
听出了老道人话语中的苦楚无奈,年轻道人们齐齐沉默。
“可恶!若非该死的妖魔邪修偷袭宗主,有宗主主持大阵,山塘县便是固若金汤。”
恨恨啐骂一声,那年长道人用力踢了一脚身旁的碎石。
清河宗虽是小宗,但承蒙祖上余荫,也有一座护宗大阵。
只是这座大阵残缺了一部分,若要启动,必须有染血境修士主持。
而清河宗宗主就是染血境修为。
原本只要启动护宗大阵,阵法便能将山塘县一同庇护起来。
可奈何这些妖魔邪修阴诡狡诈的很。
用计偷袭清河宗主,致其重伤,不得不闭关疗伤,无法主持大阵。
继而导致山塘县陷落。
清河宗也陷入了长达大半年的厮杀搏斗之中。
“走吧,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一众清河宗弟子长吸一口气,迈开沉重的步子,缓慢离开。
……
此时,山塘县外一百五十里。
十余名身穿褴褛紫袍,脸戴铜钱面罩,手持铜铃,扎着冲天辫子的邪修道人,不急不慢的走在大路上。
身后数百头皮肤灰白,长满烂疮,双眼血红狰狞的妖人亦步亦趋,手中硕大无比,血迹斑驳的长刀,散发着浓浓的腥臭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