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下意识要发脾气,可待反应过来说话的是苏明樟,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从来跟着江太傅一起,称苏明樟为“奸相”,但实则从未与他有所接触,最多只是草草见过个身影,没有同堂而坐过,更没有对话过。
她抬眉看去,见他长眉入鬓,一身官袍齐整肃然,通身散着冷峻之感。
江晗恍惚了一下,一时不知该答什么,而跪在地的江蕴则是将一颗心咽回了肚子里。
看来苏明樟没打算弃她。
江蕴心里有了底气,也要拿出底气,不能任由江晗撒谎,她更不能在太后面前丢了苏明樟的脸面,思及此,她跪直了身板。
六菊框框磕头磕个不停,余太后听着也烦,“来人,将她带下去,打二十杖。”
太后的话,殿上无人反对,江晗自知阻拦不了,甚至催促太监们动作快些,生怕她说出实情。
殿上安静下来,太后这才继续道:“那护主不利的东西已经罚了,接下来,该轮到这相府这奴才了吧,苏相你说呢?”
苏明樟目光落到江蕴身上,见这小人儿是知道了还有势可仗,已经挺直了身板,便对她道:“自己辩。”
江蕴点头。
江晗既要撒谎,那她就也撒谎,她撒泼天大慌。
江蕴道:“皇上,太后娘娘,是江二姑娘想动手打奴婢,奴婢不过后退躲了一下,她就自己没站稳摔入了水中。”
“你信口雌黄,我打你作甚?”
江蕴大言不惭道:“因你不满相爷拒婚,这才想拿奴婢撒气。”
此话一出,殿上众人脸色皆变。
苏明樟挑眉看去,显然也有几分意外,但很快恢复常态。
江晗没想到她竟会这么污蔑自己,她感到静兰公主目光犀利地瞧过来,心中觉得冤屈得很。
“贱婢,竟敢这般造谣本姑娘,我若是要打你,打就是了,怎会到了池塘边?分明是我在赏梅时,你故意将我推入水中!”
“呵呵……”
江蕴突然笑出声,江晗听得有些瘆人,道:“你笑什么?”
江蕴道:“皇上明察,起初江二姑娘借口让奴婢去摘梅花,但她却将奴婢所摘梅花全都用脚踩烂,还出言侮辱相府,甚至说相爷有眼无珠,奴婢这才规劝了两句,她便要打奴婢。
奴婢躲闪及时,她脚滑落入水中,奴婢就跳下去救她,怎料她……她嫌弃奴婢是相府的人,甩开了奴婢的手,而她的贴身侍女不敢下水,这才将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