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情况,很现实,但也很无奈。
大朙的贪官是抓不完的,且那个时代反贪腐的工作就算有在做、推进的也很慢;一般来说,只要官员在任期内不要搞得太过分,只是逼死一部分人,而不是全部,那基本都能混到下次调任。
眼下这几年,他们这群罗定地区的盐贩就是刚好遇上了一个拿他们这行开刀的州吏,在“盐引”上大做文章,捞取贿赂。
像盐帮那样的大集团自是能应付这种情况的,因为他们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和官府合作,只是某个地方上整点幺蛾子问题不大,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去让一些被自己“搞定”的更大的官员来帮他们协调。
但是,一般的小商小贩可没那能耐,于是,被断了谋生道路的他们,便只能落草为寇,找些绿林道的水匪合作,结党私营。
“这我就管不着了。”白衣男子对壮汉不怎么同情,只是很冷漠地回道,“是被抓还是改个行当熬几年,你自己选。”
那壮汉显是不服,立又喝道:“都是一条河上运私盐,为什么姓昊的手下的船你们就不管?他们不也是绿林道?”
“呵……”白衣男子笑了,“你说昊璟瑜啊?”他微顿半秒,接道,“我们已经和他谈好了,而且他是‘向着朝廷’的。”
壮汉的声音更高了:“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向着朝廷!”
白衣男子看了看他,沉默了两秒,接道:“你是什么身份?昊璟瑜可是那‘沧渡帮’的话事人,过几年没准人家就是绿林道水路总瓢把子了……你呢?你凭什么跟‘我们’谈?”
此言一出,那壮汉的眼神忽然变了,他死死盯着白衣男子,其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坚定而深沉:“是不是只要我也变得跟他一样有势力,就怎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