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轻烟站起身来将长发拢至一边,“你肯定也很好奇我身上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吧?”
商宴微微皱眉,轻烟已经缓缓褪下了右肩的薄纱,光滑洁白的香肩上,一个狰狞丑陋的‘娼’字赫然跃入眼中。
这是!
商宴身体里如有电流蹿过,她猛然起身,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被抄家流放到章台县的小姐……”
自太宗皇帝往上几代帝王,对于犯下重罪的官员,重则株连九族,轻则抄家流放。
被抄家的在案主犯们一律斩首,其余家眷奴仆男子发配充军,女眷则被流放至各偏远地区充作官妓,途中死伤不计其数。
更有吏者担心犯人逃跑或被掉包,便会用烧的滚烫的生铁在犯人身上烙字。
商宴登基后初读吏法时,便觉得这些吏法太过严酷,于是在楚依安的默许下起手废除了几条,其中便包括烙字这一私刑。
纵然颁布了诏令,奈何天高皇帝远,却还是有不少人阳奉阴违,偷偷滥用这些私刑来折磨犯人。
商宴顿感有些力不从心,她抬手替轻烟把纱衣披上,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想必你想托我办的事定也与柳相有关吧。”
“没错。”
轻烟却显得要轻松许多,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回过头来时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将一切都告知于你。”
闻言,商宴扭头看向窗外,高高的屋脊上,渐渐盈满的月盘散发着皎白的辉光。
刚离开奉安时正值暑热,在战乱中颠沛流离数月,已是临近中秋。
商宴默默握紧自己一直偷偷藏在身上的小瓷瓶,她突然有点想念皇叔了。
在这片遥远又陌生的领地上,她只有皇叔一个依靠。
轻烟发觉她的失神,忍不住取笑道,“早就见你对那瓶子视如珍宝,里面可是有什么灵丹妙药?”
商宴摇了摇头,并无意隐瞒道,“在游历途中,师父为了救我不慎受了伤,这药可解燃眉之急。”
“难怪你会不小心落入地痞手中,原来是关心则乱。”
想了一想,轻烟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