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旌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商宴坐在一边的石块上,看着场中的众人把酒言笑。
她裹了毛裘,虽然离篝火较远,也叫不上冷,捧着溯雪端来的热汤,商宴静静的坐着,内心竟是难得的安宁。
今晚是裴虎为纳兰榭的庆功宴,用纳兰榭的话说,就是借着芝麻大小的由头请顿酒喝罢了。
裴虎大笑着,也不反驳,却是全然把纳兰榭当成了自家兄弟。
西疆的酒烈,辛辣刺喉,商宴喝不惯,索性躲远了些,在场的都是武将,也并未拘束自己,相互举杯邀饮,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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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喧哗热闹。
这是商宴在大商冰冷的皇宫里从来看不到的景象。
独自坐于高台之上,俯首看去,皆是迎合的笑脸和长篇大论的祝词。
目光所过之处人人诚惶诚恐,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却全是贪婪虚伪的嘴脸,让她忍不住背脊发凉。
商宴揉了揉臂膀,溯雪只当她冷了,替她把毛裘的领子又裹紧了些。
不远处小福子被几个将士拉住脱不开身,几杯浊酒下去连说话都在摇头晃脑,却还在吹嘘着宫内的各种奇闻异事,说到激动之处更是涨得满脸通红。
商宴忍不住跟溯雪调侃道,“你看小福子,说的话连自己都脸红了,明天等他醒了准是后悔的哭。”
溯雪淡淡瞥了人群中一眼,并没有答话,商宴也习以为常。
酒过三巡,裴虎擦了擦嘴,却是忍不住笑道,“我裴虎二十岁从军,跟随大将军出生入死十余载,断过手瘸过腿,受过数不尽的伤,却只有这一道,是刻在脸上的。”
这话一出,四下都渐渐安静起来。
小福子还是高声嘟囔着,被纳兰榭拍了一掌,也渐渐安静起来。
裴虎是老将,对阵勇猛,以一当百,每一次杀敌都不要命似的冲在最前面。
令敌军人闻风丧胆不说,在军中一向也极有威望,而他脸上的这道疤跟了他许多年,没有人知道这道疤的来历,也没有人敢问。
如今他一提及,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他。
“说起来倒真是让人笑话,”
裴虎复饮了一口酒,酒气熏得他面色泛红,他的目光迷离,眼角那条长长的疤痕仿佛被一点点的揭开。
“这一道疤,还是被一个女人用匕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