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蒙蒙亮时,帐外已有窸窣的杂音传来。
马嘶声,车轮滚动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隐隐有人低声呵道,“手脚放轻些!当心把陛下给吵醒了!想死别连累我们!”
“是是是……”
商宴扶着额头在床上翻了个身,那厢已有人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陛下,该起床洗漱了。”,是一向清冷的声音。
商宴一骨碌坐起身来,“溯雪?”
“是。”
溯雪难得的对她牵起一抹微笑,虽然很淡,但商宴还是捕捉到了。
“那个……怎么这么早,你的伤……”
商宴有些语无伦次,她是想说让她养好伤再回来的……
溯雪放下水盆,两手规矩的交握在腹部。
“已经无碍,陛下无需担心。”
“无碍?那你脸色还这么苍白?”
她的衣袖有些短,商宴隐隐能看见她腕上狰狞的疤痕,新伤掩着旧伤,一条条,一处处,全是为她受的。
商宴心下不忍,“溯雪,即使身为暗卫,就不能疼惜下自己吗?”
溯雪不言,垂下眸子,敛住了眼底的神色。
知道多说无益,商宴顺从的站起身来,展开双臂。
溯雪取下一边架子上的龙袍伺候她穿衣,动作娴熟,商宴扭头望向身侧的铜镜,镜中的帝王眼下有深深的乌青,不由轻叹了口气。
溯雪手上动作一僵,仍是没有开口。
待两人收拾好走出主帐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龙撵就停在不远处,一直等候着的禁军头领跪地请安道,“陛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车马队也整装待发,可以起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