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弟子……一个叫何安……一个叫范大志!”
央朵潜意识中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知行院的,自己到知行院挑战,等同于挑战了这个男人。
“嗯?”
白向首一勒缰绳,攸然怔住,眸中罕见的现出一抹暖意,顷刻,他转头直视着小和尚道:“你们谁打赢了?”
央朵挠了挠后脑勺,骄傲地扬起下巴:“我没输,他们也没赢!”
“哈哈哈……”
白向首纵声大笑,很久没有何安的消息了,眼前这个小和尚根骨不错,挑战何安明显也没占到便宜,想到那个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少年,如今已是知行院的翘楚,怎么不让他心怀大慰。
这一年多来,他游历四方,兜兜转转,竟是又来到了这极西之地,又来到了当初的起点。
也许,这就是佛宗所谓的缘。
两匹骆驼,一前一后,扬起黄沙尘土,渐渐消失漫漫古道……
…………
初夏的哲蚌寺内,草木终于有了绿意。
一片钟磬缭绕声中,踏进哲蚌寺的禅院,白向首望着院里硕大的菩提树,鼻端嗅着淡淡的檀香,心境变的无比祥和安宁。
葳蕤生香,岁月缱绻,不觉又是一年。
伴随着木鱼磬声,白向首盘膝坐在菩提树下,双手摆了个奇怪的姿势,安然入定。
良久,他睁开双目,喃喃自语道:“佛宗武学果然晦涩难悟,一部《俱舍经》参修一年,还是不得要领,难道真要如这些大和尚一般,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红尘本破,何须再破?空门已空,何须再遁?”
他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悠然响起。
一个白眉老僧在央朵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听雪禅师!”
白向首如墨的浓眉一扬,站起身来。
“白施主,别来无恙!”
白眉老僧躬身合十,央朵在一旁也跟着行礼。
“听闻禅师早已不问世事,不知有何指教?”
白向首忍不住出声问道。
“老衲特来谢过施主!”
听雪禅师看白相首满脸疑惑,白眉低垂,语气真诚道:“当年老衲败给施主,便潜心佛法……这些年来愈是研读佛祖的妙法奥义,愈发觉得当年执着皮相小道,实在是舍本逐末!
老衲虽是出家人,却一味追求武道勇猛精进,争强好胜之心,比之凡人,犹有过之。幸好得遇施主,能够回头是岸,不至堕入阿鼻地狱!”
听雪禅师说到这里,神态恭谨的再次合十躬身行礼道:“施主路上救下小徒,老衲感激不尽,今日再见施主,风采如昔,令人不胜欣喜,老衲当面谢过!”
白向首摆了摆手,蓦然问道:“敢问禅师,大乘无量清净,大乘对俱舍抄,何解?”
听雪禅师一怔,白眉微蹙,思索答道:“俱舍,梵文又作句舍,译作藏、茧、鞘,即包含摄持之义,是我世亲菩萨所创。
施主历尽世间劫难,想来距化茧成蝶,重生涅盘的大圆满境界,已然不远了……”
白向首眸中精光一亮,再看向老僧时,目光中多了一些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