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人?”凌波自嘲,“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氓山弟子虞瑾,竟也在背后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虞瑾不答,只站在他面前,正好挡在小江前面。
二人对峙,半晌,凌波终于收手,“那就当给你个见面礼,只是我的身份……”
“这个自然,他不会再出现天庭,我会送他走,也保证他不会乱说。”虞瑾答道。
蹉跎半日,二人终于切入正题。
“我该称呼你是凌将军,还是玉衡殿下?”虞瑾道。
“玉衡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了,”凌波凄然,端起酒杯,再饮一口,仿佛那是琼浆玉液。“不要跟我说,让我放弃。你们既然已知晓我的身份,想必你们也知道这四极八柱阵,不如我们来谈条件。”既已表明身份,凌波不想再敷衍。
“那凌将军是否知道天帝和伏夷造这四极八柱阵的终极目的?”虞瑾道,“这四极八柱阵一旦启动,混沌重现,万世覆灭,你,我,天上地下,都难免一死。”
“将军莫忘了,还有一句,乾坤扭转,生死循环。”凌波道。
“那你想要谁生,又想要谁死呢?”虞瑾心下明了,凌波此番忍辱负重,必和当年水庆殿大火有关。可是即便是要报仇,也不至于亲手将自己母亲交出去,这和当年谋害他们母子二人的始作俑者又有何不同呢?“阁下是否清楚,这阵法一旦启动,别人不说,这祭阵之人必不能生还。”
“你胡说!”凌波震怒,他双目瞪圆,眼光像利剑一样射向虞瑾。可是这样的震怒没有持续多久,没等虞瑾反驳,那双眼睛里的火,在渐渐熄灭。
凌波也明白,虞瑾说的是实话。
“阁下不惜牺牲自己的母亲,也要复活的人,到底是谁?又或者,阁下想清楚没有,这个仇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吗?”虞瑾针针见血,一语中的。凌波像是被一道雷电劈中,一时无话可说。凌波很想为自己辩解,可是事实如此。所以他此番与虞瑾谈判,只想保下梧州,也算是慰藉自己的良心。
“是谁并不重要,难道将军心中就没有一位绝对不能失去的人?”凌波反问道。他只是试探,并不清楚。若那晚在府中出现的男子确实是虞瑾,那一起出现的女子,必然跟他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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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没有爱?谁没有爱人?若为一己之私,一家之仇,便不分青红皂白要这六界万物万灵陪葬,那又与将你陷入生死之境的人有何异?”虞瑾继续道,他不愿看着凌波就这样错下去,而且他知道,以凌波一人之力,无论如何挡不住天帝和伏夷之势。若凌波一意孤行,最后可能只会魂断天涯,遗恨终身。
想到凌波改头换面、苟且偷生,也不过天地一可怜人而已。虞瑾心中不甚唏嘘,他希望凌波能回头是岸。
“虞将军生于氓山,六界最为清明和善之地,身份高贵,执医名,受六界敬仰,人生顺遂,必然无不得意吧。”凌波放过小江,也不再和虞瑾对峙,他走到那刚刚被他化为齑粉的残花丛中,看着那残存的一点点蓝色花瓣,声音迟缓而又沉重。
他拈起一点碎花瓣,依旧蓝盈盈的,甚是特别。“将军可知,这花十分珍贵,更是娇贵难养。开了花的,千金难求。它本来大好前程,亦从未招惹过我,可是却死于我之手。”他将那花瓣拿起,对着虞瑾的方向一吹,那花儿摇摇晃晃,慢慢的跌落。凌波用脚将那花瓣踩了又踩,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狰狞,“你说,我像不像这朵花?”他说完凄然一笑,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
“将军何必妄自菲薄,将军有如此才干,若就此回头,上可与天帝挑明寻当年真相,下可与娘娘享天伦之乐。”虞瑾看着这样的凌波,说不出辩驳凌波说他一生顺遂的话,反而生出了许多同情,“届时,若用得上在下,将军尽管驱遣。”
“哈哈哈,”凌波看了虞瑾一眼,似是嘲笑,又似是凄怆,“氓山的人都是这么幼稚的吗?我的仇我自然自己来报,真相我要找到,母亲我也要接回来,只希望今日我帮了虞将军,来日虞将军不要阻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