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这肩章代表着您是一位现役皇家海军少将!”
中年绅士闻言哈哈大笑,他松开琼斯的脑袋开口道:“年轻人,看来你的知识水平还有待提高。”
琼斯满头是汗:“请您指教!”
中年绅士一拍他的肩膀:“你看漏了一点,我不止是皇家海军少将,而且还是皇家海军红旗少将,也代表着我离晋升中将只剩一步之遥了。也就是说,如果我运气不错的话,等我从葡萄牙回来,在大舰队当中,我就可以远离该死的后卫舰队,转而去指挥前卫舰队了。”
琼斯赔着笑道:“我与您的意见不同,在我看来,您或许还有机会担任海军部副官,又或者是第二、第三、第四海务大臣什么的。”
中年绅士听到这话,乐得更开心了:“那就借你吉言了,不过依照海军部历来的用人习惯,像是我和托马斯·科克兰这种能征善战的将军,向来无法像甘比尔这样能和国王拉关系的办公室元帅地位那么稳固。所以,年轻人,你的吉祥话我就当个笑话听了。”
紧跟在中年绅士身边的秘书闻言微微抿了抿嘴唇,他只是催促道:“既然纳皮尔先生不愿接受检查,那就麻烦您去问问黑斯廷斯警司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我们的身上确实担着外交部的密令,这件事耽搁不起。”
琼斯听到这话,也不敢和对方打马虎眼,他赶忙敬礼道:“行,我会把您的话如实转达给黑斯廷斯警司。”
岂料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马靴下楼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的是亚瑟略显干涩沙哑的嗓音。
亚瑟的白手套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按着国王佩剑:“查理·纳皮尔将军?久仰大名。”
纳皮尔闻言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抬了抬帽子打招呼道:“黑斯廷斯先生,青年才俊,我也听科德林顿和科克兰提起过你。皇家海军里的不少人都对你印象不错,希望你能够把这个印象继续保持下去……”
说到这儿,纳皮尔的话语突然顿了一下,他瞧见了亚瑟眼角的针口。
不过与大多数人报以同情的态度不同,纳皮尔瞧见这伤口只觉得还挺亲切的,他自顾自的拉下领口的百褶边指了指脖子上一道手指粗细的狰狞伤疤道。
“这种勋章我也有一个。年轻人,不要因为受伤而感到悲怆,有不少夫人小姐都觉得这挺有魅力的。这说明咱们真的曾经为不列颠出生入死过,是荣誉的证明。”
亚瑟走下楼梯:“您说的没错,但是您的这道荣誉,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展示,因为我怕会引起外交事件。”
纳皮尔嗯了一声,他眼睛微微一转旋即笑问道:“难道有北美的叛徒在这里?”
“您猜对了。”亚瑟微微点头道:“美国公使馆的秘书,华盛顿·欧文先生。”
纳皮尔一听到这话,忍不住大笑道:“欧文我不知道,但是华盛顿我熟悉。我曾经到过那里,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华盛顿吗?明朗的夜空下,炮弹就好像流星,国会大厦和联邦大楼燃起的焰火十分美丽。”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在这里拦住您是对的。虽然欧文先生也很瞧不惯美国,但是他还不至于像您这样把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
纳皮尔开口道:“你可别这么说,我对美国人还是有贡献的。你知道那首美国军歌《星条旗永不落》吗?那首歌其实是在我的船上创作的。”
“嗯?”
纳皮尔脱口而出的冷知识让亚瑟愣了一下:“您还会谱曲呢?”
纳皮尔杵着手杖摇头道:“不不不。我对音乐没有你这样的钢琴家那样懂。那首曲子是一位正巧跑到我船上的美国律师创作的。当时我正在奉命包围巴尔的摩,那个美国律师被派来谈判,请求我释放船上的一个美国犯人。
我们的攻势很猛,所以那个律师以为明天巴尔的摩就会沦陷。可等到第二天黎明时分,他却发现美国佬的星条旗依然飘扬在巴尔的摩的城头,于是他便跪在甲板上流着眼泪写下了这首曲子。
说实话,虽然我不大瞧得上那帮乡巴佬,不过这种朴素的情感同样令我大受感动。所以,我便主动向他请求能为这首歌填词,实在不行,让我帮忙润色一下我也能接受。”
汤姆、托尼等人听到这话,脸色纷纷变得古怪了起来。
亚瑟则是回忆了一下那首歌的歌词,追问了一句:“请问您润色的是歌词当中的哪一部分?”
纳皮尔大大咧咧的哼唱着《星条旗永不落》的曲调:“就是那一部分——火箭闪闪发光,炮弹轰轰作响,它们都是见证,国旗安然无恙。那些火箭和炮弹全是我让人打的。没有我的话,这首歌能押韵成这样?”
纳皮尔一语言毕,在场众人无不哈哈大笑。
也许是笑声太大,以致于都把正在二楼整理文件的路易与大仲马等人都给引了出来。
他们一脸莫名其妙道:“你们笑什么呢?”
亚瑟扭头望了他们一眼,斟酌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道:“你们赶紧安排个人,带着欧文先生到利物浦市内逛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