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告状——
是一次次把自己的伤疤挖开,给众人展示鲜血淋漓的伤口。
冯奶奶跪倒在地,不卑不亢:
“我孙子在齐家出事,至今疯疯癫癫,心智如幼童,当日我孙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齐家没人知情,请大老爷做主。”
齐老大笑了,笑意森森:
“齐家,是经营了一所南风馆,但那里的小官,大部分都是家境贫寒自愿卖身进来,赚钱养家,我们都是正正经经的买卖,可从未听闻有强买强卖之事。”
“不过,也有些刁钻狡猾之辈,家里缺钱得紧,只因在价钱上谈不拢,生出诽谤造谣等事端,请知府大人明鉴,还齐家一个清白。”
这桩案子,已经过去8年之久,证据链很难被构建。
光凭一个疯疯癫癫的长安,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太,定不了齐家的罪。
况且,在他们把长安丢到月街时,身契早就销毁了。
当日的证人,遗忘的遗忘,封口的封口。
我藏身于后堂,已经能感觉到欧阳师兄这局有多难打。
怕是心里早就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打草惊蛇不成,反被蛇咬了一口。
……。
这一局,让我想起了马九,陈嬷嬷和沈藏锋——
我需要的,是所谓真相吗?我需要的,不过是个故事。
欧阳师兄不是什么青天老爷,那些惩治贪官污吏的故事,大部分都只是话本里的传奇。
欧阳师兄,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政客。
正如现在。
是时候了。
后堂,有人打翻了茶盏,“啪”地溅起碎瓷。
明明声音不大,还是被长安捕捉到了。
我和长安哥哥约定,听到这个信号,便按照我说的话做:
“别杀我,公公。”
“不要。”
“这个秘密会烂在我肚子里,我保证。”
一直乖觉地跪在地上的长安,忽然疯疯癫癫,吱哇乱叫起来:
“齐公子,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见。”
这时。
齐老大的脸,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