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喊他。
我祈祷他回头看我一眼,回头,走过来,打开这个匣子
可他没有回头。
也不敢回头。
犹犹豫豫,还是把心一狠离开了。
……。
深夜。
——爹走了,沈藏锋走了,娘也走了。
只留下五花大绑的陈嬷嬷和我。
这是我和陈嬷嬷的私人恩怨,娘尊重我的意愿,临走时,只是叮嘱我一句:“更深露重,办完事记得回房,小厨房正煨着一盅血燕羹”。
我走过去,百无聊赖地蹲下身。
扯开陈嬷嬷嘴里的毛巾,问她:
“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陈嬷嬷注定翻不了身。
明日一早,她领了板子后,就会和女儿一同被沈府驱逐。
她豁出去性命替女儿争的前程,一瞬间成了黄粱梦。
陈嬷嬷被扯下毛巾后,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小姐这些年,长大了”。
老实说,这句话若是从寻常长辈口中说出,颇有些欣慰。
偏偏,我和陈嬷嬷如今图穷匕首见,再听这句话,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陈嬷嬷这些日子,被囚禁在佛堂,没睡一个好觉,眼睛熬的通红,声音嘶嘶哑哑,的确很能博人同情。
我些许记得些往事,沈藏锋没进沈家前,我打小就养在陈嬷嬷身边,甚至,我见她的时间比见娘还要多。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陈嬷嬷比印象中,更苍老了。
可惜,我却无一丝动容。
她倒也不再跪求我宽恕,只是自言自语地讲述了一段往事:
“小姐,你打小就是金枝玉叶,锦衣玉食,而我的女儿,只比你大上两三岁。
“她7岁前,都没穿过几件好衣裳,你打小吃腻的云片糕,她连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偶尔,她来沈府找我,我叫她藏在草丛里,莫要冲撞到贵人,那时,她眼巴巴地盯着你,其实很想跟你做朋友的,而小姐,一向很骄傲”。
“我女儿,刚出生那会也过过几日踏实日子,小姐,你知道吗?我家那口子,原本也是个适合过日子的老实人,后来,染上了赌瘾”
——“家里头,一年四季,但凡攒到点银子,就被他拿去赌了,输了钱就回家吃酒打人,那年,他要把我女儿卖到那下三滥的场所里”。
“沈少爷能给我女儿一个名分”。
“小姐,你打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可——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的女儿,我只能选她”。
好一副慈母心肠——
如果是8年前的我,我一定会被你的故事打动,而现在,我垂眸,盯着陈嬷嬷那一身低调富贵的衣料,手腕上,还带着硕大的金镯子,镯子被小心翼翼掖进袖子里,一双手常年养尊处优,连指甲都是精心伺候打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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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笑她依然在卖惨。
我本想喝一口茶,但想起这茶有提神功效,顿时放下茶盏。
“你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那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