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我看了看这盘棋,然后用夸张的语气道:
“周家哥哥,这局棋明明你占上风,为何要重来”?
沈藏锋拧着眉毛问:
“妹妹,你确定吗”?
其实他省了了好几个词,他本来是想说:“沈藏拙你妹的,你是傻逼吗,你确定吗,你会不会下棋,给老子滚”。
但是我们都长大了,都得好好捏着体面俩字揣着。
……。
我故意坐在周老三身边,用手撑着下巴,歪头一笑:
“不然,我们接着走这副残局,现在轮到你了,落子吧”。
……。
沈藏锋的棋艺,是爹爹亲手教的,从10岁那年开始入门,手把手教他如何布局,落子,许是见我太过落寞,爹爹一把把我抱在腿上,让沈藏锋坐在对面。
沈藏锋落一子,爹爹让我捏着棋子,他敲敲棋盘的某个位置,示意我落下。
替他下完这局棋。
我攥着棋子,瞄准了沈藏锋的眼睛,狠狠掷过去。
——不愧是我。
可惜后来爹爹再也不带我玩了。
而我的棋艺是郑知南手把手教的。
我爹教下棋时,用的是极珍贵的暖玉黑白棋子,郑知南教下棋时,用的是人家淘汰后不要的棋子,还破损了好几颗。
其中有一枚破损后,锋利的棱角割破了我的手指。
后来,他靠代笔赚了些银子,当即买了一副新棋,明明材质再普通不过,我却反反复复摩擦每一枚棋子,那天晚上,我太过兴奋,当晚就直接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陪我下棋。
第二天,我们俩都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有气无力的上了饭桌,郑夫人被我气笑:
“见过师傅折磨徒弟的,没见过徒弟熬死师傅的,吃饭,今晚在让我听到院子里有落子打谱的声音,你们明天就不许上桌了”。
郑知南说过,未至终盘,焉知鹿死谁手。
……。
周老三那只臭棋篓子,虽然自毁长城,但也留出了另外一口气,不至于被逼得无路可逃,我一抬手,就将一枚黑子落到他意想不到的位置。
沈藏锋也认真,开始全副精力放在棋盘上。
我却挑起了另一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