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舅舅真的犯下了滔天大罪,治他一人便是了,又何苦要把全家人都流放呢!”

“他舅舅家里还有两个刚落地的孩子,两个表妹花骨朵般的年纪,就这么流放到那荒蛮之地,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太后捂脸哀泣,苏窈窕忙劝慰道:“太后娘娘莫要太过伤心。”

“流放虽然艰苦,却也不失是个远离是非的好法子,您想,如今那暗中之人,正是因为知道您和皇上母子情深,才想着法儿从中挑拨呢!”

“伤您越深,亦是伤皇上越深啊!”

苏窈窕这话落在太后耳中,不亚于惊天霹雷,当头棒喝。

她哭泣的动作僵住,好半晌才怔怔看向苏窈窕:“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苏窈窕斩钉截铁地开口,她轻轻拿出手帕为太后拭泪,仿佛只是对待一个亲人受难的普通老人。

“太后娘娘,您想啊,您难受,皇上自然是难受的,方才您没瞧见,皇上走的时候眼里都闪着泪呢。”

“可他偏偏是皇上,便是有泪,也绝不能流。”

太后的一颗心瞬间涩得厉害,她下意识攥紧了苏窈窕的手,双眼通红,“皇上,皇上他真的……”

苏窈窕沉重地点了点头。

“太后娘娘,您娘家兄弟纵使流放了,但只要一路上有您发话,打点好,纵使吃苦也吃不了多少,反而还远离了是非。”

“可您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和皇上离心离德,不顾及皇上的苦衷,那才是往您亲生儿子心上插刀子呢!”

太后呆呆地坐在那,许久才掩面而泣起来。

苏窈窕见状,也不再多言,免得过犹不及,她轻叹一声,和旁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慢慢退下去了偏殿。

一进偏殿,苏窈窕身子便轻轻晃了晃,旁边的青竹低呼一声,下意识扶着苏窈窕:“娘娘!”

苏窈窕摇了摇头:“无妨,刚才跪太久了,又急着宽慰太后,有些没缓过来劲儿,坐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