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不向你们求救?否则也不会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郁郁而终。”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娘亲她,从来没有想再活下去。她死里逃生,挣扎着生下我,一个人拉扯着我长大,不是因为她放下了,而是因为,她放不下!”

“她从来没有释怀,从来没有原谅,从来没有放下……”

宁儿极力压抑着声线的颤抖,那双眼睛亮得瘆人,好像着燃烧起两簇烛火:“你明白吗?她没有原谅你,也没有原谅我!”

“只是,哪怕这样,她还是舍不得我。舍不得我未见天日就离她而去,舍不得看着我死掉。但她自己却多一天,也不想再活了……”

宁儿的声音飘忽不定,仿佛在梦中呓语:“娘亲生前,待我很好很好,好到她离开后,我几乎想随她而去……可娘亲,却要我好好活着。”

“侯爷,可是我好累,真的好累啊……”

他呆呆地看着宁儿,失去了声音,也失去了动作。一具被冰封的石像,被人拿着斧凿,一点点粉碎。

沈崇彦心想,百刃加身,万箭穿心之痛,莫过于此。

但就在此时,一只温柔的手轻轻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将沈崇彦业已成灰的心,从摇摇欲坠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侯爷,”她轻声地叫他,“你要帮我。”

沈崇彦想,他怎么可能不帮她,无论宁儿想做什么,他都会倾尽全力,付出一切代价,不计后果地去帮她。

情绪剧烈的起伏中,沈崇彦没有察觉,此时,宁儿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感情:

“今日,罗妙芸及罗家其余人等,均被移交给刑部,后续或许可能移交三法司会审。”

“到底会如何查,又会查出什么结果,之后又如何判。这些我都不懂,可我知道,您了解。”

她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又一次坚决地重复:“您要帮我。”

沈崇彦没有丝毫犹豫:“我会帮你。”

宁儿点了点头,她相信,在楚寰的授意下,此案,三法司一定会秉公而办。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秉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