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觑了她一眼,硬着头皮说道:“皇后娘娘,不是您吩咐奴才来四阿哥的住所,在窗边每日换上的花束中,偷偷撒上风信子的花粉么?”
的确有一部分人对风信子的花粉敏感,严重时甚至可能引发哮喘。
在阿哥里伺候的乳母、嬷嬷们身体康健,不大可能会因为风信子的花粉而过敏,因此很难发现异常,但是年幼又孱弱的弘昼就不一样了。
太医曾说过弘昼胎中不足,需要仔细将养,呼吸道尤为脆弱。对于寻常人来说并无大碍的花粉,对弘昼的隐患却不容小觑。
事已至此,宜修心下已然明了: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买通了她景仁宫里的人,上演了这么一出“中宫残害皇嗣”的好戏。
不但可以借此机会陷害端妃的四阿哥,还可以顺理成章的离间自己和端妃的关系,甚至胤禛一怒之下动了废后的念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一箭三雕的心思,想法倒也算得上精巧。
可惜此人算计的不偏不倚,恰好是曾经位极后宫,执掌了数十年凤印的宜修。
想嫁祸她,哪有那么简单?
齐月宾自王府时起就与她互相扶持,如今她二人一个执掌六宫,一个手握协理之权,膝下又都有皇子傍身,早就不知道暗中惹了多少人的红眼。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要出手了,甚至还想一举将四阿哥与中宫皇后一同拉下水。
宜修的目光平静,落在齐月宾脸上。
齐月宾恰好也在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之间,宜修倒是并未在她脸上看到任何怨怼,只是有几分犹疑与思索之色。
看来聪慧如齐月宾,也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小丛子,你既口口声声咬定本宫指使你陷害皇嗣,你且说说,这风信子的花粉是哪来的,本宫又是何时何地、如何吩咐你的?”
宜修冷冷的逼视着他,声音不怒自威。
“你一个粗使太监,本宫不把这样紧要的事交给自己的心腹,反而能放心的指使你去做?”
小丛子伏在地上,因为心虚所以不敢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