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杨四秋抬头,那双泛着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全懿,她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忽的伸手,探向小几,竟是双指捏住了灯芯儿,那欢快的摇曳的火焰瞬时熄灭。
淡漠冷寂迅速爬她的脸。
让人不禁打一个冷战。
杨四秋的视线落在沈全懿那一张平静无神的脸上,似乎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沈全懿都是如此。
沈全懿微叹息,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帕,抓过杨四秋月藏在袖子下的手,不知心里压抑着多少,那保养得当的细长尖锐的指甲陷在肉里,渗出丝丝血色。
仔仔细细擦拭将指甲缝儿里的残血都擦拭掉。
“姐姐受的委屈,我知道,可是有些人注定生在了高处,而我们这般人积在底层,于那些高处上的人而言,不过蝼蚁,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沈全懿的语气平静,双眸稍许地晦暗:“最后提醒一句姐姐,你就算是心有不甘,可身上没有半分本事,便如蜉蝣,怎能撼动大树,不顾后果的冒头,最后只会彻底害了自己。”
杨四秋被沈全懿眼底的戾色灼伤,躲开视线,她攥了攥手,又轻笑出声儿,起身整理好了衣裳,轻声道:“是我不好,忘了今日妹妹想来是劳累极了,不该来打扰了。”
说着,她抬头,看着坐在床榻上的沈全懿,一侧的烛光橘色的带着暖意的光拢住那张玉面儿上,浓密纤长如蝉翼的眼睫,投下小片暗影,一时看不清那一双杏眼。
“多有叨扰,今日份的话就当是我吃酒醉了,说的一场糊涂话,我…一时烦恼,迁怒妹妹,实在不该。”
她的语气顿了顿,脸上已有歉意,只道:“我想妹妹向来于我宽容,想来不会记着的。”
说罢,她望向沈全懿,偏沈全懿不语,两人就如此相视观望着,气氛有几分微妙的僵持住了。
“难道妹妹要与我生疏了吗?”
杨四秋洁白的贝齿咬了咬唇角,眼眶一湿,泪水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