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嘱咐着,又道:“你常去瞧瞧,她是个实心儿人,有什么委屈了也不肯说,你多留意,告诉她好好的,日后还回来咱们一块。”
秋月连连应了,脸上出了笑儿,心里头的石头也落地了。
直到两人退下去,屋里头又是静悄悄的,独剩沈全懿一人,先是还能将注意力都放在手里的绣绷上,可时间久了,这心里头不觉就又渐渐的焦躁。
人便呆坐着出神儿,恍惚半晌。
目光不觉再次落在那百子嬉春图上,看着几个露脸儿的小儿都挂着明媚的笑,忽的就激起心中一片烦闷,甚是反胃的厉害,她咬牙将手里的绣花针狠狠的往绣绷上一插,随意扔在一旁。
从塌上起身,渡步行至墙壁前,看着上头那副美人图,忽然就觉自己实在傻的厉害,往日的悸动情爱,都像是一个笑话。
原来她是个蠢货。
她抬手,细长的手指沿着画慢慢的滑向那图中美人的脸,定定的看了半晌,忽然惊醒,她看着,才发觉那画里的人跟她是那么不像。
同样如含着盈盈秋水的眼,画众人却是倨傲的轻挑着,流露出来的傲气劲儿,和她怎么会相似。
因着外头的天灰暗,屋里头便多点了灯火,那橘色的烛光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画中人被光罩着,模糊的光影下,那眼角下艳丽的红痣,更显娇媚动人,即使这样看着画,仍觉是勾人心魄。
沈全懿松开手,退后几步,再次欣赏着眼前的画像,忽的怅然一笑:“你日日夜夜同我的温情,都在这画像眼下。”
当初,她搬来了芙蓉阁,将这画像未有挂出来,一直收着,还是李乾来了几日不见,便说,该挂起来才好。
“原来是好让你睹画思人啊。”
想着,说着沈全懿笑着眼眶就渐渐的湿润了,她以为那日李乾将王玲和杨四秋招到她的内室一夜笙歌燕舞,便足够让她心死,今天才知道,原来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