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帕子擦拭过肌肤,随后覆上冰凉,原本半寐半醒的王玲此刻自然清醒了,她不甘心的再次抬手摸了摸自己仍旧鼓起的肚子。
触手如被烫到,她猛的一惊,顿时觉着自己置身于冰窖。
忽然推开身侧服侍的丫鬟,不妨这样的动作,丫鬟手里的帕子摔在了盆儿里,溅起水花,刚换上的净白的寝衣,又湿了一片儿。
额头上又是汗津津的,乌丝被濡,紧紧的贴在那白皙的肌肤上。
沈全懿低垂下眉眼,不动声色的挡住王玲大半个脸,用力攥住她的手:“王姐姐放心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好的,方才女医给你开了催吐药,是误食了杏仁儿,不过这会儿子都吐了出来了,你可觉着腹中还难受吗?”
闻言,王玲的脸色却又愈发的白了,她混沌的双眼渐渐对上沈全懿清冷的眸子,忽的打了一个冷颤。
心中强压下寒意,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原竟是如此,如今试着好多了。”
沈全懿微微的笑了笑,便起身儿,她回头瞧了瞧,苏锦这是送完了女医才进来,忧色爬满她的整张脸。
王玲看着苏锦的,忙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要下去行礼:“今儿个实在有劳良娣了。”
苏锦瞧人还有这力气,大概是无事了,心里头也安稳下来,忙一摆手:“好了好了,你才受了罪,哪里还计较这些虚礼,快些躺着,若是哪里不舒服,便同我说。”
王玲被搀扶着又躺了回去,瞧了半天儿的顾檀此刻微微眯了眯眼睛,由珠莲扶着在桌边儿坐下,口中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王氏你这谱儿摆的大,自己有身子,入口的东西还这样的随意。”
王玲的身后被塞了一个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的大迎枕,听了顾檀的话,面儿上有些尴尬,她不觉藏在袖子下的手用力捏紧锦被,却不敢言语。
顾檀抿了一口茶,嫌弃的皱了皱眉,随手放下,慵懒的掀起眼皮来,盯着王玲:“你是命大,半天儿没事儿了,瞧瞧咱们的苏良娣差点儿折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