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漫天黄沙中送走了林歇。
还是那样大的风沙。
时隔八年,她和林歇一样踏上了前往京北的路。
走进詹家的第一个瞬间,她差点被一个汽车模型砸中。
一个穿着背带裤,眉眼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小男生指着她的脸,哭闹不休。
“我有姐姐,我不要什么亲姐姐,她来了我姐姐就要走,我讨厌她,让她滚出我们家!”
哦,原来我是不被家人欢迎的。
这个念头从那一秒在她脑子里扎根,十二年过去,长成了参天大树。
梦里还有很多关于况承止的画面。
高中、大学、结婚、留学分居,再到最近他回国。
甜蜜的、酸涩的过往,她通通在梦里走了一遭。
最后她看见况承止搂着詹绾阙慢慢走远。
她想去追问,问一个答案,刚迈出第一步,她就一脚踩空,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失重感惊醒了詹挽月。
她猛的睁开眼睛,眼里的惊恐无助好一会儿才散去。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冗长的噩梦。
詹挽月抬眸打量周围的环境,认不出这是哪里,看着像病房。
醉酒的后果还在身上停留,太阳穴疼得厉害,她坐在床边,没能马上站起来。
这时,房门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醒了。”
况承止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碟小菜和一个小砂锅。
“你估计没胃口吃别的,我熬……我让厨房熬了红枣小米粥,尝一尝?”
昨晚醉倒前的片段,詹挽月还是有印象的。
她喝大了在山崖边大骂况承止,被他抓了现行。
关悬跟况承止起了一些口角之争,她也跟况承止吵了起来,再之后就没印象了。
况承止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经过一晚,衣服上多了一些褶皱。
胡子没刮,头发没打理,脸上有一层浅浅的青碴,眼眶周围淡淡的乌青,衬得眼睛更深邃,但也憔悴。
他一贯讲究,注重形象管理,詹挽月不太有机会看见他不修边幅的样子。
“怎么这么看着我?”
况承止拉过床边桌,把托盘放在上面,下意识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