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脉象虽虚浮无力,却并无中毒迹象,反倒像是…油尽灯枯之兆!
徐太医心头一沉,越发没了底。
“如何?”江瑾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惊得徐太医险些跌坐在地。
“都……都尉大人忧思过度……”他嗫嚅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掐断在喉咙里。
江瑾安突然翻腕扣住他命门,“徐太医府上新添麟儿,刚满月不久?令郎在礼部当差八年未得升迁,倒是不急?”
徐太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盯着惠帝袖口露出的靛青色,瞬间想起了五年前那桩震惊朝野的“醉生梦死”案,当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恩师被连累下狱,最后惨死。
他膝头一软,额头重重磕在龙纹毯上,“下官祖籍青州,三代行医不识毒物!大人明鉴!”
“无妨。”江瑾安轻描淡写地拿起司天监的奏折,“徐太医不必惊慌,先说说本官这‘旧疾’,该用哪味药引?”
徐太医的官帽歪斜着,露出花白的发根,战战兢兢地开口:“依下官看,当用……当用三钱紫河车,佐以……”
“错了。”江瑾安将手中的奏折置于烛火之上,火苗瞬间舔舐而上,卷过了祁王的私印,“本官最喜哑药。”
徐太医抬头,窗柩外雷电闪过,映得江瑾安侧脸忽明忽暗。
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一尊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江瑾安眸沉似水,“徐太医今日出了这御书房,可知脉案该如何写?”
徐太医张了张嘴,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自是……为都尉大人请脉。大人忧思过度,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
江瑾安将那份奏折烧了个干净,连灰烬都倒入了御花园的荷花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