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辞道:“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云逸兄理当如此。”
巩云逸捏着棋子的手微微发颤:“我爹常年奔波在外,身子已然大不如前,原本他早就起了退出合伙,将生意交给赵家的心思,却没想到他们这么等不及。”
沈砚辞给他倒了杯茶:“你可打算过以后?”
“你别劝我科举入仕,我手中有几辈子都花不完了银子,天大地大任我逍遥,才不会去用官职困住自己。倒是你已是身不由己,我只在你身边几年,便要去云游四海了。”
沈砚辞的目光望向窗外,缓缓说道:“我爹早有退意,可如今皇上在宫里整日忙于修道成仙,实在不能撒手而去。等些年吧,等些年我也带着妻儿去寻你。”
巩云逸笑了起来:“那我可得先去寻一处适合归隐的世外桃源。”
又过了几日,赵姑娘没来,跟在她身边那个呆头呆脑的归红,慌里慌张的跑到了府衙门口要求见柚柠。
知春伸出小指在牙上剔了剔,斜着眼睛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堂堂巡抚大人的夫人,也是你能随随便便想见就见的?滚!”
小丫头站在那里,直眉楞眼的瞪着她,梗着脖子道:“我们姑娘病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客栈里,你不给我通报也没关系,那我要见巩公子。”
知春将刚刚从牙缝里抠出的一块肉丝“呸”的吐到旁边,抖着一条腿道:“什么狗公子驴公子,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想见谁就见谁,赶紧给我滚,再不滚你信不信我能把你的屎黄子给打出来。”
说着她还挥着拳头在归红的眼前晃了晃,扬着下巴催促道:“滚滚滚!”
归红瘪着嘴,一扭身便跑没了影。
武超从角门后转出来,四下瞧了瞧,对知春道:“走,跟过去瞧瞧,那个带刀的娘们儿藏哪去了?这个赵姑娘先头还装作独身一人的样子,现在又冒出一个小丫头。”
他们二人到密云客栈查探了一番,那个带刀的丫头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里的确只有赵樱霞一人娇娇弱弱的靠在床头。
叫归红的小丫头正跪在地上,与她禀报方才在府衙门口被知春拦下的情景。
赵樱霞的脸上带着愠色,盯着她的头顶出神了半天,才幽幽地说道:“归香已经查到他明明就在府衙里,到底是沈夫人不肯让他见我,还是他自己不肯。我们终是有过婚约,他怎能如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