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刮了凉风,院子里的青石地面泛着湿润的潮气,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胡乱的撒着。
苏老太太又给柚柠装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叮嘱她凡事都要多想多思,吃穿都要紧着好的来,万不可委屈了自己。
柚柠乖乖的点头,在她身边磨蹭了一会,又替她理了理衣裳,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位于朱燕大街与狗牙路交汇处的仙鹤楼上,锦衣卫指挥使沈砚辞负手站在窗前,武超与关石分立两旁。这座仙鹤楼是他的私产,平日他不在北镇抚司值房的时候,大多数时间是在这里。
从江西赶回来的差役风尘仆仆,因老穆头的事情而起,沈砚辞派了百户陆照和两名差役前往菩西查办,意外牵出贪墨大案。
菩西大旱,自前年大旱至今秋连续三年粮食歉收,百姓缺衣少食。户部年年调拨救灾的银子,如今竟然还有数万人饿死。
上缴国库的税银五年前有八十万两,现在连年递减却也无人质疑,菩西敢做下此事,必然是与朝中重臣相互勾结。
事关重大,几日功夫陆照就将案子查的水落石出,他不敢擅自做主,也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派差役回来禀报此事。
刚刚还有些明亮的天色此时变得浓黑,一声雷鸣,天空落下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重重敲击着地面。
从远处驶来的一辆马车到了狗牙路上渐渐慢了下来,土路泥泞,途经一处坑洼,车轮一下子陷了进去。
车夫用力挥着鞭子,任那老马如何奋力刨着跑蹄子,始终也没把车子拉出泥坑。
沈砚辞正要收回视线,忽见车上跳下来一个壮硕的丫头,与车夫一起在后面推着马车前行,试图推动车轮滚出泥坑。无奈雨实在太大,不止坑洼,整条狗牙路的泥土都黏腻的让人拔不出脚。
他回过头,一看武超人站在那里,一双眼珠子已经飞到了狗牙路上,于是吩咐道:“你带几个人下去,帮着把马车拖出来。”
“是是是”武超早就迫不及待,得了命令后就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
下到一楼,还不忘到厨房里顺了一只叫花鸡。
武超与四名力士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骑着马风驰电掣般的赶到了狗牙路,五匹马上都挂着钩子,分别钩在了江家的马车上。
五匹马一起向前,马车轻而易举的出了泥坑,他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先回去,我还有话要向车夫交待。”
“是。”
雨下的太大,知春方才没有认出是谁帮他们拉的车子,这时听到是武超的声音,直觉就不想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甩下一句“谢了兄弟”就爬上车与车夫一起坐到前室。
“慢着慢着,胖丫儿”武超这次学奸了,知道叫她恼怒自己叫她地缸,于是就改了个称呼。他坐在高头大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准确无误的投进了知春的怀里。
“大胖丫,这是我给你的赔礼,上次我不该那么叫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你快些回去趁热吃了吧,全京城只有仙鹤楼的叫花鸡做的最正宗,嘿嘿嘿。”
他说完就一挥鞭子,调转马头冒着大雨离去。
柚柠与亦兰坐在车里,彼此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没想到这二人的性情竟出奇的相似。
她这几个丫头,就属知春的性子简单,喜怒都挂在脸上,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揍人,没那么多忧愁。召冬是沉默寡言的人,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