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瘌痢头与李氏约定给银子的那日,自前两日从李氏那儿得了二十八两碎银之后,瘌痢头进赌场后就没出来过。
二十八两银子在一个寻常农户家中能花很久,但在一个赌鬼手中不到两个时辰全送给了赌坊。
瘌痢头不仅输光了银子,还欠了赌坊五两,赌坊里上到管事下到打手都知道这小子就是条癞皮狗。
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天利滚利的欠债,可都知道他坑蒙拐骗隔三差五总有傻蛋会捧着银子被他骗,拖个一阵子能把银子还上不说,还有余钱能接着赌。
对于这种下三滥的客人,赌坊还是愿意借银子给他的,只不过不会借多,撑死了五两,再多估计这小子也还不出来。
瘌痢头从赌坊出来,不同于往常的蔫头耷脑,迎面与他遇上的打手还打趣了一句,“你小子今儿个赢钱了?”
“哪儿能呀,我要赢钱了一准请大哥您吃酒。”瘌痢头龇着口大黄牙笑的一脸谄媚。
“输钱了还乐呵,跟赌坊借的也输了?”打手都清楚他的为人,能让这小子出赌场的只有两种可能,不是输光了就是外头有傻蛋等着他去坑,“你小子这阵子是寻到什么发财路子了吧?”
打手一把扣住他的脖子不让走,“跟哥讲讲发财路子,带着我一块儿发财呀!”
“您还不知道我嘛,就那些个本事搞点儿小钱耍耍,算不上什么发财路子。”瘌痢头打着哈哈,他可不笨,发财路子必然不能随便告诉旁人。
“谅你也不敢骗我。”打手松开手,抬腿踹了他一脚,“记得来还银子,免得老子满大街找你。”
被踹了一脚的瘌痢头连连点头,笑着应道:“一定不让大哥为难,我待会儿就连本带利还回来。”
“滚滚滚,少在这儿碍眼。”打手骂了一句,转身掀开帘子进了赌坊。
帘子挂在门框上只有半截,瘌痢头面上带笑直到他走远看不见脚,确认他不会杀个回马枪才收起笑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等老子发了财非要你点头哈腰。”
骂骂咧咧拐出了巷子。
时辰尚早,瘌痢头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儿晃晃悠悠往南城门走,在附近随意找了家面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