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灿起身鞠躬道谢。
她回到客房,将自己一早放在那里的皮箱拿出来,穿上羽绒服。
司机小哥这时候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他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怕皮箱。
朦胧夜色下,只有皮箱轱辘的声音。
她并没有提前离开,相反,昨天应该才是三十天的最后一天。
是老爷子强留她再住一晚,她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但要给他老人家这个面子。
用了陆宅的司机送她,也是为了让老爷子放心。
二人拉着皮箱出了大院。
山上风力很大,树影婆娑,好在路灯足够亮,要不然怪吓人的。
“三少?”
司机突然看向门口的方向,宁灿循着声音看过去。
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穿着单薄的羊绒衫,脖子和胸前的肌肤露出来,脚上只穿了拖鞋。
他头上的绷带松了,额头渗出血迹,眼眶发红,脸色不知是被冻的,还是疼的,惨白的没了人样。
分明那么健壮凶狠的男人,此刻像是一碰就会碎,单薄又无助。
他朝着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像个虔诚的信徒,在仰望他内心的神。
满心满眼都是她。
他举起手将她翻飞的头发整理在耳后,用手背轻轻地碰触着她的脸颊。
他说:“原谅我,好不好?”
女孩抿唇:“你快回去吧,该感冒了。”
男人嘴唇颤抖:“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可能的,我不会原谅你,也不可能给你机会,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如果只是这辈子,她可以考虑原谅。
可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有些东西忘不掉,有些伤害抹不掉。
上一世,他的冷漠无情远比现在的她更甚,她虽无情,最起码没有伤害他的家人。
宁灿蹙眉,转身便要走。
手被男人拉住,他宽大的手掌冰凉异常,握的却那么紧。
男人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勾起唇角,眼神中是渴望:“那...再抱我一下,行吗?”
他狠狠地抓着她的胳膊,手指越攥越紧。
恨意亦或者是痛苦扭曲的面容,仍难掩他浑然的戾气和冷冽。
就那么专注的看着她,可女孩未曾回头看他一眼,因而看不到他眼底的祈求。
“你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吗?”
“明天十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她用力抽出手,未曾有过哪怕一刻钟的留恋,直接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