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家这些年给赵大小子吃药看病,已经穷的叮当响了,那不拿闺女当人的人家,就等着拿闺女赚一笔大笔呢,更不可能把闺女嫁过去。

他愁的嘴里都是燎泡,饭都吃不下去,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听到金家要报答,他也知道缺德,可还是昧着良心提出这个要求。

金老爹讲究因果,在家中说一不二,当场就同意下来。

做主和隔壁退了亲,不管喜乐怎么求他,都执意如此,把喜乐嫁去了赵家。

从此她变成了赵金氏。

而那个邻家的哥哥,气恼愤懑,满心的不甘,收拾了包袱远走他乡,找了个队伍,当兵打仗去了。

赵金氏成婚不到半个月,赵家大小子就去了。

赵老三做主,把二小子生的二孙子过继给了她,也算是续了赵家大小子这房的香火。

已经五岁的孩子,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妈是谁,想也知道,不管赵金山怎么对他都,还是半点不亲近,还会被亲妈撺掇着往亲生爹娘那偷东西偷钱。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四年。

这片土地上的战争也渐渐平息下来,有了一方的太平安稳日子。

一天,那邻家哥哥突然回来找她,打了十几年的仗,他也与以前不同了,眉眼锋利,愈发坚毅,只是眼中依然有她,说要带她走,跟着队伍去对岸。

她丈夫死了,孩子也不是亲的,赵家这个狼窝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无牵挂,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却在回娘家与父母拜别的时候,被金老爹给硬留了下来。

一生都爱面子,重名声,守信诺的金老爹,死也不同意她走。

要是她执意如此,她前脚走,他后脚就上吊,去地底下给亲家女婿赎罪。

满头白发的老爹,瘸着一条腿,声泪俱下的哀求,赵金氏心软了。

拜别了邻家哥哥,留了下来,终究也没再变回那个金喜乐。

赵大奶打着牌,脑中又想起了那个已经模糊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过去了没有,现在过的怎么样,是否还活着,今生若是还能再见一面,也就了无遗憾了。

赵大奶想着,一股哀思又涌上来,可还没上心头,就被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笑闹,“你玩赖!”,“出了不能往回拿!”,给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