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鸳抬眸,她此刻素面朝天,倒显得更像林珍漓了。

“庄子……也是,我从小在庄子上长大,你没见过我,不认识我也属正常。”

林珍漓的眉头狠狠一皱,她面无表情:“你错了,我见过你,十岁时我的生辰宴,你娘私自带你前来,硬要给我娘敬茶,打搅了我的生辰宴,害的我娘被气的高烧好几日不退,我记得你那时在你娘身后,人小小的,却有一双雪亮的眼睛。”

凌鸳的脸色一变,她的眼神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恨意,她的面目扭曲,双眼透露出一丝难掩的嫉妒之色。

她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在府上当你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可我却只能被放到庄子上养,我才也是林家的女儿啊,我本该也是金枝玉叶的小姐!你所拥有的也该有我的一份!”

妙月与玉奴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会有此出。

林珍漓冷笑一声,笑的她突然咳了起来:“爹娘情深意重,爹一生未曾纳妾,是你小娘使计爬上了爹的床榻,你与赋之同日生,害的娘动了胎气才早产,你这个野种,爹送你到庄子上,眼不见为净,若不是有你,你小娘早就被打死了!”

凌鸳的眸子一沉,她目眦欲裂,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好恨,好恨自己托生在一个贱奴的肚子里。

她也恨,恨林家的每一个人,让她过的生不如死,卑贱如婢。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林家的血脉,她却要活的跟只蝼蚁一般,没有尊严。

若是没有看见十岁的林珍漓,她也许还能安慰自己,就这样在庄子上过一辈子也就算了。

可她偏偏见识到了那一日流光溢彩的林珍漓,看见了满堂金玉的林府,她的嫉妒几乎要将她燃尽了。

她十一岁那年,林府被抄,她一个落魄的私生女却要背负林府的罪恶。

所以她逃了,索性烧了整个庄子,她没有被记录在林府的名册之中,除了庄子上的人没人知道她也是林家的女儿。

她一个弱女子逃了出来,却又被人辗转卖入王府做奴婢,后来又入了宫做宫女。

所以林珍漓便才没有查出她官奴的户籍,也到现在才知道,她林珍妧还活着。

“你以为你帮着她们来害我,你就能如愿取代我了?你可知她们给你的碧茶是十足的份量,少一分都不至于毙命,她们根本就没想你能活着。”

凌鸳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她阴恻恻地盯着她:“你救了我,以为我就会为此对你感恩戴德吗,你与我本该是姐妹,都是因为你娘善妒,你连我对陈皮过敏都不知道,还有脸跟我谈姐妹情分吗?”

林珍漓淡淡抬眸,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之人一般。

“我从未想过与你有姐妹情分,你娘当初下药爬上爹的床榻,害的我娘生赋之时难产,落下病根,爹虽把你们移到庄子上,但从未亏欠于你,且你以为爹不把你的名字添在族谱之上,难道只是因为厌弃你?是爹早就料到了林家会有这一日,不把你记在族谱之上,乃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