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田大贵一家人表态有什么用,她今日来,又不光是要一个态度。
金珠不吭声,范远桥就不敢应承。
眼瞅着申时便要过去了,马道婆出来催促众人。
可范远桥不去,那谁来画镇墓兽?
他们即便是会画,画的也没范远桥有用啊。
大家又都催村长表个态。
形势比人强,村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态度软和了几分:“金珠,你说吧,你到底要咋样,才能叫远桥去画画?”
他算是看出来了,范远桥这个赖子怕婆娘,范家现在是金珠说了算。
只要金珠不点头,今日范远桥就别想去画镇墓兽。
金珠轻笑了两声:“行吧,村长大伯,你既然开门见山地问我,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钱大伯!”
她朝隐在人群最后头的钱串子吆喝了一声。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叫钱串子走到前头来。
即便现在是青天白日,周围又有这么多人,看到钱串子那阴沉的一双眼,金珠还是很害怕。
系统所言,钱串子可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
金珠看见钱串子,就会把钱串子跟杀人的变态联系在一起,方才的气势便立刻弱了下去。
她强撑着笑了笑。
“钱大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小两口才成家,到如今还住在破房子里头,院子里的院墙塌了,连一扇能关起来的大门都没有。”
“虽说好不容易攒了钱盖房子,可这钱一给出去,我们便又是身无分文了,现在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哪能总给旁人白干活儿?”
“我知道,乡亲们请远桥哥画画,那是看得起远桥哥,但你们可曾想过,笔墨纸砚和颜料有多贵?你们往常让远桥哥画画,要么给一口吃的,要么就拿一件破衣裳送给他,有的人干脆什么都不给,就把远桥哥当牲口使唤。”
“你们也不问问,远桥哥给你们画画的笔墨纸砚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我也是嫁过去才知道,那都是他把自己祖父祖母留下来的东西当掉了,换来的!”
“你们说他傻也好,说他混也罢,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我不计较,但我嫁给远桥哥,是要正儿八经过日子的,他要是还想像以前一样,当了衣裳鞋袜换笔墨纸砚,白给你们画画,我可不答应!”
村里人不是不清楚笔墨纸砚有多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