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桥的耳垂便红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金珠,小声告诉小玉珠:“那是留着给你小外甥和小外甥女他们住的。”
小玉珠便猛然瞪大眼:“大姐,你要给我生个小外甥啦!”
她说得太快,范远桥想去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扎煞着双手,瞅着金珠心虚地笑。
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金珠不想发脾气,便忍了再忍,才勉强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范远桥,你可别忘了,今晚子时,你要去钱家,在棺材板上画最后一个镇魂兽,现在时辰还早,你不趁着这个时候睡一会儿,还有功夫在这儿胡咧咧?”
范远桥想起来这茬,哎呀一声,慌忙往房后跑。
金珠叫住他,问他干啥去。
“我一身臭汗,怕娘子嫌弃,去水渠里洗洗!”
金珠忍不住笑了。
这个懒蛋,倒把这件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趁着范远桥不在家,姊妹俩用浴桶舒舒服服地洗了澡。
洗完收拾好东西,让小玉珠自己坐在院子里乘凉,金珠便把姊妹俩的脏衣裳放进盆里,端着去水渠里洗衣裳。
范远桥早已洗好了澡,套着先前那身破衣裳,撅着屁股在搓自己才换下来的一身。
金珠便暗自点头。
范远桥这个懒蛋,还算是有点救。
好好教他,他就是个眼里有活儿能挣钱的居家好男人。
“你把衣服给我吧,”金珠蹲在他身边,“你没用皂角,怎么能洗得干净?快回家睡觉去,小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娘子,你为啥这么不放心啊?”范远桥不情不愿地嘟哝着,“小妹又不是三岁小孩,咱们村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漫山遍野地跑,也没听说谁被拐子拐了去的。”
金珠心里没来由地烦躁。
她把衣裳一摔,溅了范远桥一身水。
“你懂什么!钱家的招娣还比小妹大两三岁呢,她怎么没的?你可别告诉我,她是自己掉进井里淹死的!”
范远桥脸色一白,便垂下头不吭声了。
他果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