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范远桥啊!”
金珠一怔:“鲁伯伯认识我家相公?”
“何止是认识,”鲁元忠抚掌大笑,“去岁县令大人刚上任,带来的如夫人生病,总不好,请了人来看相,那人说需得请一幅钟馗图,还推荐了范远桥。”
“说来也奇了,自从如夫人房中挂了范远桥画的钟馗图,这病就好了,县令大人就很是高兴,免了范远桥进城的花单子。”
“大侄女,你以后若是想进城,我又不当值,你大可以叫侄女婿进城,反正他也无需交钱买花单子。”
金珠恍然大悟。
怪不得一文钱没有的范远桥能随意进城去天香楼呢,原来这里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鲁元忠起身到田家的大车边看了看那一盆乌鳢,就忙招呼金珠。
“大侄女,你们就不要去食肆卖了,去了食肆,那食肆的掌柜必要压价,扯皮半天,也卖不出个好价来,我给你们指一个去处,你们进了城,直接往衙后街去。”
“一路打听着,寻到县丞黄大人家中去,绕到他家后门,跟那门上的婆子说一声,就说你们是县衙文书鲁元忠的熟人,是我叫你们去的,那婆子必定会买下这盆乌鳢,且还会给你们一个高价。”
金珠很不好意思,这不就等于是在消耗鲁元忠的人情嘛。
“鲁伯伯,这使不得,我们就拿到食肆去卖,可不能因为做点小买卖,就要借用鲁伯伯的名义,叫那县丞大人对鲁伯伯印象不好……”
鲁元忠哈哈笑着打断她。
“非也,非也!大侄女大错特错了,此次并非是我帮大侄女的忙,而是大侄女帮了我鲁元忠的大忙!”
见金珠不明白,他忙跟金珠解释这里头的缘由。
原来黄县丞家里儿子最近成婚,要请了县里有头有脸的人赴宴。
蓼水县本地的习俗中,这乌鳢乃是一道必有的菜。
可这时节,乌鳢难捉,黄家这些日子都在找乌鳢呢,却只找到了几条。
还都是些品相不好的,不如金珠带来的这些,个头又大又鲜活。
金珠此时带着乌鳢进城,可不就是解了黄家的燃眉之急么?
再报上鲁元忠的大名,黄县丞事后必定会多多关照鲁元忠。